少傅昨夜去了御史台。”
外间又下雪,好像天地都为沐景序披上了白装。
容棠知盛承厉心有疑虑,费尽脑汁打消了他的疑虑。然后过了两天,他院中烘火,宿怀璟不知怎么进了宁宣王府,敲响了他的房门,笑着问:“世子爷,喝酒吗?”
容棠身体其实不适合饮酒,他与宿怀璟几次约鎏金楼,喝的都是不会醉人的果酿花酿,偏偏那次宿怀璟带的是最剌口的烧刀子。
一杯下去容棠就晕晕乎乎了,两杯下肚几乎就失了神。
他懵懵懂懂地坐凳子上,看桌上灯火绰绰,光影涣散,墙壁人影边缘不停跃动。
宿怀璟一杯一杯地喝,不知辣不知涩一般,嘴角始终噙着笑意,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点容棠两辈子见过的情绪。
颓丧、茫然、惊慌、后悔、害怕、怨怼……
那简直不是大反派脸上该出现的情绪。
容棠呆呆愣愣的,不自觉伸手,想要抚一抚他的眼睛,借着酒劲说:“你哭了吗?”
“不要哭。”
“你眼睛很好看,要笑,不要哭。”
手指碰到的触感温热细腻,有一丁点潮湿的眼泪,可容棠就是觉得他哭,胡言乱语地安慰了好久,宿怀璟终于抓住他的手。
这一世有的交谈都点到为止,容棠不会不自量去打探宿怀璟的行动,宿怀璟不会问他盛承厉想要么。
他们只是各自选定的路上朝前走着,偶尔有交集,微笑问好,然后又再度分开。
或许某天走累了待原地,看见从另一条上走的对方,会笑着摇一摇手中的酒壶,然后问:“要不要停下看看月亮?”
月光、河灯、金粉河粼粼的波光、不会醉人的佳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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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宿怀璟与容棠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那一天,火炉、厢房、冬夜洋洋洒洒的雪、挠心刺口的烧刀子,宿怀璟第一次握住容棠的手,认真望向他的眼睛,仿佛做了很久很久的准备、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说出口的话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容棠,你要不要跟走?”
不要管你想要护的谁谁谁,不要拖着病躯勾心斗角,不用做你不喜欢的算计陷害。
你跟身边,护你周。
就,你一的锚点,给你的报酬。
突然好累啊……
火炉里炭火哔啵做响,容棠醉了酒,不知有有听清。
他眨眨眼,轻声问:“那殿下怎么办呢?”
……
片刻,可能须臾。
焰火冬雪下,第一次交握的双手松开,然后这一辈子再交集。
路口等着的人踏上了另一条然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