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发信,让张行尽快入关。
三月初十,牛达进驻蓝田,同一日,王叔勇率部南下潼关,并占据大魏开国皇帝曹固时期设立的永丰仓。
十一日,伍惊风率部抵达,却越过蓝田,直趋鄠县,李定、徐世英,甚至周行范的旗帜出现在蒲津,与雄伯南会师,当晚,伍惊风于鄠县老家遥对太白峰长啸,证位宗师。
十二日,单通海单骑抵达蓝田,同日,窦尚的旗号出现在扶风郡,洪长涯孤身抵达蒲津。
十三日,张行率领踏白骑与剩余主力从武关道进入关中,屯蓝田;而同一日,李定、徐世英、雄伯南、王叔勇、徐师仁、周行范、洪长涯一起西进,过北洛水,沿渭水向西,当夜屯于金氏陂。
十五日,北路军中军自渭南至新丰一带大举南渡渭水,南路军则全军北上接应。当夜,张行先与单通海、牛达、伍惊风、程知理诸将登白鹿原,抵达灞上,窦尚更是在常负的陪同下带领着七名郡守连夜疾驰抵达此地,奉上了灵武-陇上诸郡的地图、文书。
十六日一早,李徐雄王徐诸将尽数过河,也直趋灞上。
中午之前,南北会师于白鹿原灞上要地,合兵二十万,其中首席一人,龙头十人,大小及暂署头领八十七人,以高阶战力论,大宗师一人,宗师八人,成丹二十三人,凝丹三十一人,踏白骑合兵后为七百六十四人(包含四位新晋凝丹)。
众人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个个神采飞扬,就连突利可汗、王臣廓这类人都有昂然之态。
想想也能理解,此时谁能否认他们的功勋呢?而且大明前途无量,这个时候功勋更加显得重要。
而张行也毫不含糊,就在二十万大军之侧,当着所有人的面依次称赞功勋,凡九十七人,一个不落!
他夸苏靖方、窦小娘、侯君束、樊梨、郭祝等年轻头领英锐无匹;夸黄平、黑延、陆惇、蓝璋、陆大为等北地头领砥砺风霜,转战千里;夸刘黑榥、王伏贝、程名起、梁嘉颍、夏侯宁远、郭敬恪等主力营头,为军中柱石,此番艰苦随行,终得开明;夸秦宝、尉迟融、王雄诞、贾闰士,包括牛河、魏文达,甚至无意间将阚棱也放在一起,说这些亲信头领生死相随,不计牺牲,居功莫大;甚至夸闻人寻安、王臣廓、突利、窦尚、窦琦、司清河等人弃暗投明,尤其是突利,刚刚迎宾舞跳的非常不错;还夸鱼皆罗用兵无失,爱兵如子;当然也没忘了夸常负忍辱负重;程知理心细如发,文武双全;张世昭恢然大廓,直指人心。
几位龙头也依次称赞,说雄伯南、徐师仁忠勇可靠,单通海、伍惊风淳义风度,洪长涯、牛达不计辛苦,王叔勇、周行范隐隐有大将风范。
最后,明确告知所有人,此番功勋,首推李徐,而李定功勋可推第一。
“如此说来,我是功勋第一了?”众人来不及对这些评价进行讨论和夸耀,因为李定李龙头明显早就准备了议题。
正午阳光下,张行笑靥如:“你若敢称此番功勋第二,谁是第一?便是三娘来了,怕也只能与徐大郎做议论的。”
“那我就要多问张首席一句了。”阳光下,李定眯着眼睛,似笑非笑。“我出兵前就是龙头、战帅、行台指挥了,此番助你一路打到长安,将定天下,你准备拿什么赏赐我?”
周遭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味,众人纷纷侧目。
张行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似的,歪着头看了对方一眼,摇头以对:“帮内国中自有制度,除了与你勋田、商铺、宅邸、金钱外,怕是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赏赐的了。”
李定点点头:“我想也是……但张首席,若事止于此,我心不甘。”
“那你想要什么?”张行一边相对,一边心中已经有了思量,不由暗骂了对方一句脏话。
“我准备了一样东西,首席且看一看,觉得如何?”李定一边说,一边招手。
苏靖方居然迟疑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捧着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匣子跑出来,然后单膝跪地,居于张行、李定中间。
李定打开了匣子,将一件玄色三辉四御底纹绣金龙的袍子抖了出来……周围人等,或目瞪口呆,或惊呼难耐,或左右相顾迟疑……而下一刻,这白鹿原灞上大营外,立即陷入到了诡异的沉默中。
因为李定直接将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其人从容来问身前之人:“如何,合身否?”
张行都要被气笑了,但还是摆手:“你要是乐意,自己带回家去穿!没人管你!”
李定苦笑了一声,摇摇头:“实在是二十万大军在侧,情难自抑罢了。”
说完,其人将身上袍子扯下,将之系在张行披风外侧,并在徐世英等人古怪的眼神下后退了两三步,当场拜下,口中也有准备好的词汇:“大魏暴虐,天下离散,时至今日,十年征战,天下三分而黜龙帮独占其二,可知非君不足以汇众人至此,非君亦不足以统四海、开太平……照理说,缓个一年半载,也无人能动摇首席地位。但一来关中人心可虑,二来我等砥砺作战,各处各部沿途混杂,所服从者,唯首席一人,当此时机,为天下计,不能不正名位。”
话到这里,其人严肃以对:“请陛下登大明皇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