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浑身发寒。
因为他记得,被分尸的死者的死因,都是脑袋受到严重的重创。这个严重的重创,其实是指将这个脑袋砸得稀烂——
他不敢回头去看自己的背后。在这雨声当中,许多细微的声响被掩盖。比如那靠近过来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无法听清。
当他去凝望身前那流淌到下水道里的血水时,他从路灯铺设出来的模糊的影子里,看见一个漆黑的人影覆盖在他的身躯上。那个人影的左手上,还拿着一把滴着水、或者是血的锤子。
沉寂一刻,沈砚胡乱地去摸因为摔倒而掉在地上的雨伞,他的姿态显得笨拙,稍微偏头,像是在聆听什么声响。嘴里也在喃喃自语地说:“我的伞。伞——”
然而他的伞明明就在他的左手边,他却不断胡乱而又无助地一直去摸索右边。
一只手捡起他左边的伞,从他的身侧递过来。沈砚依旧假装没有看见,瞳孔已经没有了焦距,空茫地凝望那阴冷的雨夜。
直到他在这边没有摸到伞后,觉得不能演得太过了,终于打算换个位置来找。像是终于感觉到这边的手臂碰到什么东西,才用那双苍白冰冷的手继续去摸索。
即便刻意让瞳孔失焦,沈砚还是余光看见那只拿着他的伞的手上,流淌着被雨水冲刷而变成粉色的鲜血,缓慢地蔓延在这个杀人狂的手背上。他依旧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这样胡乱摸索着,搭上对方那极为冰冷可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