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F线:婚书誓言
可能是做梦到太多平行宇宙,林稚水仿佛亲身经历了失去林砚棠的人生,而她对父亲太依赖了。
从降生起,她的每一步成长都是由林砚棠亲自引导,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对所热爱之物的哲学观点,都是他来启蒙。那个宇宙世界的她,却只能独自靠林砚棠留下的遗物来拼凑出一个仁慈又温柔的父亲形象。
林稚水心口痛苦难抑,只能躲在梦里偷偷的哭了一场。后来,趁着宁商羽给她筹备婚礼期间。
林稚水怀着这份久久都难以忘怀的依赖情感,回到了港区居住一段时日,她事先没告知林家,踏入了客厅,恰好里面灯火通明。林砚棠深夜应酬刚回来,西装外套解了,白色的立领衬衫在朦胧灯光下依旧整洁得不染一丝尘埃。他珠规玉矩了大半生,古典俊美的眉目似乎在岁月流进下没有太大变化,文雅面善,气度从容。
媒体对他的评价很到位。
林砚棠不像是利己主义的资本家,更像是一位慈善家。林稚水放慢脚步,连月光都不曾惊动的走到了沙发背后,抬手,用手指捂着父亲的眼,故意学舌林曦光平日的腔调问:“我是你哪个好宝宝?”林砚棠静了一秒,笑了出来:“你姐姐可不会这样问。”哪怕会这样问,身为父亲,又怎么会分不出女儿的区别。林稚水见露出破绽,也不伪装了,将乌黑的脑袋往他肩头一磕,更年幼时似的,软软的说:“脑袋好重,爸爸,让我靠会儿。”林砚棠就坐在这里,不走也不动,不禁扬起嘴角:“怎么突然跑回家了?”林稚水睫毛垂落时显得很长,眨呀眨的:“因为我想你跟妈妈了,还有瞳瞳……爸爸,我好想你,想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砚棠又笑了,用食指关节曲着去刮了她鼻尖一下:“等你明天睡一觉醒来,怕又好想商羽了,要想他两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想他十八年就够了。"林稚水突然冒出很可爱的话。林砚棠调侃她玩似的说:“才想他十八年啊,看来爸爸更重要。”“是啊。"林稚水将额头慢慢抵进他的雪白衣领处,嗅着气息,声音流露出了依赖和乖巧说:“爸爸最重要。”
林砚棠不再像梦里那个墓园纪念碑,经年累月的魏然又宁静地伫立在那里。他是鲜活的,没有被命运无情停留在了记忆里。林稚水还只会满地爬的小小年纪,就被林曦光教导着用毛笔在纸上写父亲的名字,她第一个会写的字就是林砚棠,第一句口齿清晰喊出的也是林砚棠。盛明璎曾经假装吃醋说,这小女儿,天生就是来爱爸爸的。林稚水还爱很多人,她小脑袋瓜子非常能记人,在林家时经常窗外天光刚亮,她就会从温暖的婴儿床慢慢爬下来,一路爬到隔壁主卧去。因为她体弱缘故,走路总是摇摇晃晃的不稳,又怕摔,就爱爬。林砚棠便在楼上的地板铺满厚实蓬松的羊毛毯以便她能自由去任何地方,又怕她人小手软,推不开对她来说格外沉重威严的房门,就给每扇门的中央开了一道小门。
小门是林间溪流的雕花设计,中间悬挂着个金色铃铛。只要林稚水来了。
她会先礼貌性的摇晃三下铃铛,像是告诉爸爸妈妈,她来了,然后就从小门进主卧,爬到连接着衣帽间的浴室。
往往这时候,盛明璎一身酒红色丝绒长裙站在宽敞明亮的镜子前,璀璨夺目的正在梳妆打扮。
林砚棠修长优雅的身形站在大理石质地的岛台一侧,挑选着西装上的配饰。林稚水先爬到了妈妈的裙摆底下玩捉迷藏,时不时冒出个小脑袋,白嫩嫩的手指抓紧裙角,去观察爸爸有没有发现她。就在这时,林稚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到没合拢的衣柜门里,林曦光就像个美丽城堡里的小公主一样坐在堆满各式精致裙子里不动,雪白的脸比雪山还冷,应该是一早起来又挑选不出格外喜欢的衣裙从而懊恼着。林砚棠佩戴好蓝宝石袖扣后,拿着一条领带,往盛明璎的方向走去,路过时,轻风云淡的用长指点了点林曦光脸蛋。被父亲指腹的温度触碰到,顷刻间,好似雪山融化。林曦光没继续生闷气了,过分漂亮的睫毛尖儿颤动几秒,继而,她望着不远处一直仰着脑袋,大眼睛充盈着纯真盯住自己的林稚水,对妹妹招了招手。“善善,过来。”
林稚水从妈妈这儿,转移到了姐姐这里,声音清澈唤道:"瞳瞳。”林曦光弯腰,把小小的她抱到了堆满衣裙的衣柜里,说:“帮我选一件衣服。”
林稚水歪着脑袋理解了会儿什么意思,然后就在宽敞的柜子里爬了一会儿,费力的从里面扯出一件红石榴的公主裙出来,拽到林曦光面前:"瞳瞳,最漂亮。”
林曦光奖励似的,亲了她额头一口:“善善,最乖。”林曦光是个天生极端的精致完美主义,她年纪小,衣裙首饰品却比盛明璎还要多,早上出门的行程倘若无故延迟半小时,那一定是她又坐在衣柜里生闷气了。
往往这时候,就很需要林稚水这个小甜水去哄姐姐开心。等她三岁后,走路逐渐稳了,也可以自由出门。林曦光再坐在衣柜的公主裙堆里生气。
林稚水就会蹙眉,在日光洒下的地板上一圈又一圈的走,咕哝说:“以后我要给瞳瞳买很多漂亮的小裙子,很多很多不然瞳瞳一生气就延迟半小时出门。
唔……她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