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助理道贺的话被这一句冷冷打断，秦鹤川缓缓抬起漆黑深邃的眼，定定凝着她。

“谢总，谢总没事，马，马上就可以出来了。”直至眼前的人从惊神中反应过来，断断续续回答他的问题。闻言，秦鹤川眼光都未在那婴儿身上停留，等到谢香出来后，整个注意力都转移到她身上，陪着她进了高级看护病房。身后，这次是景胭看不下去，连忙笑道：“我来吧，我来吧，这孩子我是干妈，我来抱。”

“爸爸，她爸爸比较担心妈妈情况。”

医生助理怔了下，随即又笑着又仿若磕到了似的点头：“理解理解，我们都理解的。”

“秦总看着就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景胭笑容僵了瞬，又很快恢复自然，暗暗腹诽。好丈夫可能是，好爸爸就不好说了，看对这两个小家伙，跟冤家似的态度，虽然说小青芒倒也养的挺好。

谢查生产这日，是冬至那天，外头冷的厉害，她转到看护病房后，秦鹤川几乎是将暖气开到了最暖和状态，就坐在床边，鸦羽般眼睫下的视线定定落在那苍白无血色的脸上。

他就这么陪了许久，直至谢杏睁开眼。

“秦鹤川……“她的声音透着疲惫无力。

男人温暖干燥的手覆上，轻轻握着她，很低的应了声。谢查努力笑了下：“我还真没感觉错，这胎，是个女孩呢。”“你看她了吗？我想看，可是没啥力气，不知道像谁多点。”秦鹤川少有的默了下，没回应她。

看他这反应，谢查大抵猜出来了，这人又没关心孩子。她嗓音极轻的埋怨了句：“你怎么这样，都当爸爸的人了，等我睡醒，带我见见女儿。”

“还没想好，她的小名叫什…”

最后一句时，谢查的声音愈加小了下来，她困倦了，轻颤的眼睫缓缓垂下，渐渐的，也没了动静。

生产一天一夜，谢香早已没了力气。

但她此刻的表现，落在身旁的男人眼底，那双沉黑的眼陡然生起惶然的情绪。

长指几乎是立刻就碰上了她雪白的脸颊，感受着温热的温度，还有轻浅均匀的呼吸……

他像是从窒息的深海中忽然得了一口氧气般，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吸着这救命的"药"。

谢香是在恢复后的第五日，才见到了这胎格外艰难生下的女儿。彼时在旁边的，还有小青芒。

他如今刚过四岁，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时日家里有些压抑气氛的缘故，小小的人，婴儿肥还未完全褪去，却看着沉稳了些。谢杳雾色的眼底闪过心疼，她抬手摸了摸小青芒的头，轻声道：“怎么妈妈生个妹妹回来，我的小太阳都不对我笑了？”闻言，小青芒几乎是立刻就扬起一抹笑，与谢查相同的云雾眼底还带着湿润的水光：“小青芒没有。”

“我很想您。”

谢查看他这个反应，停下了逗儿子的心思，温声说：“妈妈也很想你。看到妹妹了吗？”

小青芒乖巧点头。

“妹妹，眼睛，和我们不一样。"他稚嫩的嗓音在空旷的病房中响起。“像拔拔的眼睛。”

谢查侧眸望向在婴儿床上安然甜睡的小人，回忆起刚见到这个女儿时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像。”

说到这句时，她抬起眼帘，看向那头在准备汤食沉默不开口的男人，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

当初怀第一胎时，这人就想要个女儿，最好还要像她的，结果生了儿子，像她倒是像她。

如今第二胎，他也是这个想法，女儿也是像她的，比起她哥哥还要像些，可偏偏那双眼，却是和他一样的桃花眼，小小的人儿，眼瞳黑汪汪的，如一滩苏水般。

想到小青芒先前做的那个梦，谢查反倒好奇起来，也不知道这个意外来的女儿会是怎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