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身侧的谢灵台,他握着茶壶,回以一笑,下颌骤然按上温热,沈洵舟强迫掰回她的脸,纤长的睫毛垂落,与她对视。她眨了眨眼,心想:好烫。
这奸相满身寒意,手指却滚烫如铁,细看之下,眼尾也略有些红,像是晕开的桃花。
她如实回答:“夜里冷,我冲了壶姜汤回来,看到谢御史靠在门边喝酒,说是御寒,我就分了他一点姜汤。”
谢灵台晃着茶壶,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问:“长史大人要不要来一些,船上过夜,太潮,姜汤祛寒。“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宋萝一眼,笑了声,“里头加了糖,味道不错。”
沈洵舟松开手,仍觉身体发热滚烫,喉间干渴。心中仿佛有火烧上来,几欲冷笑。
猜测与狐疑一同翻涌,令他忍不住想:分个姜汤,为何又要靠得如此近?她又在骗他么?
不自觉手中用力,触到少女柔软的手掌,霎时如冰凉的水浇下来。他何时成了这妒夫般的模样?
烛火摇晃跳动,江面扑来道巨浪,船身猛地倾斜。宋萝撞进沈洵舟胸膛,嗑得额头发痛,抬起脑袋,泪眼汪汪。
后悔。
十分后悔。
她就应该在遇见谢灵台的时候直接走的,和这人纠缠,反被沈洵舟撞见,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鼻间满是清苦的药香。
他在客栈用的药浴,到现在味道也没消.…沈洵舟抱着她,视线与她身后的谢灵台相交。谢灵台手悬停在空中,似乎是要来扶人。船行渐稳,方才滚入阴影中的酒杯经这一荡,又滚了出来,停在黑色靴尖。
谢灵台弯身捡起,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提着茶壶,见两人紧紧贴着,笑道:“看来是我不识趣了,我先回房。”
他往里走,推开门,明亮的烛光瞬间洒入,而后关上。“咔嗒。”
门用力撞上,紧接着少女被按在冰凉的门板,被迫仰起脸。房内有窗,高高支起,白纱般的月光流淌进来。沈洵舟轻柔抚着她的脸,像是在摸什么爱不释手的宝物,乌黑的眼珠中划过一丝幽暗,随即被月映亮漂亮非人似的眉眼。他从上到下,目光黏腻地滑,最后停在她唇上,轻问:“姜汤好喝么?”宋萝被摸得毛骨悚然,雪白的脖颈炸起小片的鸡皮疙瘩:“好喝,挺暖身子的。”
沈洵舟凑得更近,白日里束好的头发散落,垂在他脸侧,因他动作有几缕撩在她锁骨处,带起阵阵酥痒。
温热的吐息落在她脖间。
从窗外看,乌发散落的美人压着少女,低着头,身躯紧贴,耳鬓厮磨。沈洵舟伸出手指,戳了戳这片细小凸起的皮肤,刚触上去,她抖了下,往后缩。背后是坚硬的门板,退无可退,只能由着他将指腹贴了上去,细细抚摸。浅淡的少女香气与酒味混杂,姜的味道辛辣,却在其中微乎其微。与谢灵台喝酒了么?他心想。
手指顺着脖颈的线,上移,捏住她的下颌,盯着饱满如桃的泛红唇瓣,又问:“姜汤好喝还是酒好喝?”
宋萝没办法辩驳,心里把谢灵台狠狠骂一顿,闷声开口:“子青。”沈洵舟脑袋从她脖间抬起,月光下,眉间红痣愈深,生出几分冷艳,指尖向上蹭,揉.弄近在咫尺的唇:“为什么与谢灵台喝酒?”滚烫的刺痛感从唇上传来,她微微张开,炙热的指头从唇缝中戳进去。她紧紧闭上嘴,眸光一晃,敞开的窗后站了个人影。那人身着黑衣,腰间带刀,脸被半抬的窗纸遮住,视线犹如实质地穿过来,落在她脸上。
她房间连着甲板,吹进来的江风带着湿润气息。青年长发被吹起,挡住她与那人对上的视线,再次下落,窗后空荡一片,那人已不见踪影。
宋萝明白过来谢灵台的用意。方才她进屋拿茶壶,再出去,恐怕就已经被他盯上了,或许更早之前,他就怀疑她了。今晚故意在那等着她,一石二鸟,既离间了她与沈洵舟,还让她说不出口解释的话。
这人和沈洵舟,手段倒是很像。
她想了想,说道:“听说谢御史与你是同窗,我想着我们就要成亲,想多了解了解你。”
清脆的声音如水珠砸进来,少女笑眼弯弯:“有时候会想,你少年时会是什么样子。”
沈洵舟长睫颤了颤,望着她,心中烧起的火平息,化为柔软的春水,在心口荡起来,浮出奇异的涟漪。
松开她,语气也放轻了:“那他说了什么?”宋萝眼睛睁大,只能胡驺:“说你晚上大半夜不睡觉。”沈洵舟不知想到什么,冷艳的眉眼柔下来:“那时我箭术不好,学堂里有箭术课,要两两比试,我不想输,晚上趁大家睡了起来偷偷练。”那段少年日子如明媚暖阳,慢慢淌下来。
到了十三四岁,少年人身量逐渐抽条,长高,柔美的面貌也多了几分锐利,在一群官家子弟中,朝气盈盈,格外显眼。“谢灵台与我总分到一组,我比不过他,半夜背着弓去靶场,发现他早就在里面练了许久。”
年少意气,都不愿输,暗自较劲,私下里袒露的这一面,让两人的关系很快拉近。
官家子弟总是聚众成团,士族,再是低一些的士族,然后就是他们这些没有门第的。
宋萝认真听着,感觉一个少年时爱哭又不服气的沈洵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