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喜欢我。
用纱布浸湿热水,擦着她脸上染的血渍。沈洵舟眸光颤动,凑近,亲了亲她的脸颊。
“对不起,我会对你好的。"他低声说。
吻带着股柔软的怜惜。宋萝往后仰了仰,心思混沌,有根线头牵出来,不自觉开了口:“我的妹妹在崔珉手上,若迟迟不回长安,崔珉会杀了她。”“好。崔珉,我替你除,你妹妹,我帮你救。”她莫名:这人突然这么好说话?
沈洵舟低头望着她,眸中显出痴气般的偏执,热息吐在她耳边:“不许再跑。”
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了。
永远。
他可以做她的亲人,那些其他的人,分走她心神的人,都不重要。少女皱起眉,转而笑开,双眼弯弯:“你杀了崔珉,将我妹妹完好无伤地救出来,我将两只腿送给你,也不是不行。”沈洵舟捏着她下颌,微抬,亲亲她的唇,如墨眉眼湿漉漉的,日光照映,添了几分柔软的少年气:“我向来许诺必行,而你……”他润红的唇泛着水泽,冷森森威胁:“你最好做得到。”宋萝指指自己的眼睛,又翘翘腿,抿唇笑得乖巧,意思不言而喻。她裙摆扬起,沈洵舟下意识伸指按住,撇见白皙上的红,顿了顿。这里还未清洗,她应当是难受的.….
他耳尖渐粉,目光闪躲片刻,落在她已擦净的脸上,“这里要洗一洗,换身衣裳。”
洗哪儿?
后知后觉,热意升上宋萝脸颊,她心心想反正都已经做到那种程度了,洗个身子算什么,“嗯"了声。
“抬腿。”
她顺着他力道抬起腿,浸过热水的布擦过来。比方才还难耐的感觉席卷了她,宋萝睫毛抖动得厉害,分出心神问:“换完衣服就下山吗?那两个人听口音,好奇怪。”沈洵舟喉间发干,少女的皮肤红透了,他垂下眸擦拭,回道:“燕国人。”他手指触上去,她吸了口气,捏住他的袖子:“你做什么?”青年语气显得极为无辜:“不是说会有孕么?帮你弄出来。”宋萝噎了噎。因长久试毒,她早就不会有孕了,甚至活不活得久都难说,她偏开了脸:“不用了,擦完就换衣裳下山吧。”沈洵舟黑眸仿若含了水,圈圈荡开,“好。”大
燕军装束,黑甲银刀。
靴子踩进洪水堆积后的淤泥中,两名斥候骑面露难色,互相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走。
说来也倒霉,出了那屋子后,不知怎么走的,在林子里绕了许久,还栽下山坡,正撞一棵粗木上。
腰都快折了。
“大哥,咱这天黑前能赶回去吗?要不回山上那屋子歇到明日天亮,赶早回营。”
“说什么屁话!殿下亲自带兵,咱将军已立下军令,死也得赶回去。”话音骤顿,前方青年一身黑衣,身形修长,腰间佩剑,抬靴踏来,挑眉。他身后几人粗布麻衣,脸上带疤,探出脑袋,左右瞅了瞅:“二当家,这是朝廷的兵么,叽里咕噜说啥呢,俺咋听不懂捏。”“哎呀,这可巧了。“谢灵台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清朗的声音荡开,“燕国话,燕军,都是些见人就杀的畜生,我们可危险喽。”闻言,双方皆是神情一变。
“唰唰一-"几把雪亮的刀出鞘,谢灵台身后几人面带凶恶,眼神恨不得将这两名燕兵剐了肉。
“他爹的,山下清溪镇全被他们给屠了,我兄长在那行医,也被他们杀了,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二当家,咱们几个就是拼了命,也要砍下他们的头,以祭无辜死去的百姓!”
谢灵台手指扶上剑柄,微笑:“那好,诸位便随我,杀吧。”刀甲碰撞出清脆声。
两名燕军斥候骑对视一眼,慌不择路往山上跑,寒凉剑刃横伸过来,抵住撞来的喉咙。
谢灵台见这人堪堪停住,腿软得倒下去,口齿不清地求饶,他面色未变,手腕上翻,冷道:“到黄泉路上去给百姓们讨饶吧。”鲜血进出,溅开。银刃上的血珠下滑,滴落,渗进泥土里。好重的血腥味。
宋萝坐在马上,牢牢抓着茸茸的鬃毛,视线漆黑,只能分辨出他们正在缓慢地下山。
心想:他的伤口又裂了吗?
忍不住开口问:“你还好吗?要不要歇一歇?”沈洵舟牵着缰绳向前走,痛意令他额前浮起晶亮的水泽,努力抑制着,答道:“无事,先下山。”
好痛。
腹部撕裂的伤口缠了一圈,包扎的纱布已被血渗透。即便行走得如此轻,还是裂开了。
索性,便让它裂到底!
他咬住牙,摸进衣裳内将纱布缠得更紧,腰腹弯出漂亮的弧度,翻身上马,环住她的腰:“抓稳!”
风声剧烈灌入耳。
树叶沙沙落在身后,马蹄飞跃,踏起尘土。马跑了好一会,停下。
宋萝后背湿淋淋的,血腥气浓郁地裹住她。沈洵舟喘息急促,重重落在耳边,她抓住他的袖摆,“到了吗?镇子上还有人吗?”方才听那两名燕兵所言,若是真的,这山下的清溪镇恐怕无一活口。绕过这镇子,再走小路前行,便可至汴州。沈洵舟古怪地沉默了。
马上的少女被青年拥在怀里,栗色眼眸无神地睁大,似有所觉,“望"向前方。
谢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