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九步试探  木栗子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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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你?"沈洵舟冷道,“做梦。”

更深的水淹没了上来。

她的意识与视线一同坠入黑暗。

醒来时,身上干干爽爽的,蓬松的被子泛出股麦子的香气。宋萝抱住被子蹭了蹭。

没有檀香的味道,沈洵舟应当已经走了。想不通,他为什么那么恨她?他不想要崔珉的余党在哪,那他想要什么?

只想折磨她?

她在心里狠狠骂了一会,又开始后悔,早知道不救他了,给自己招了个大麻烦。

“吱呀。”

门开了,轻轻的脚步声走过来。

“大人,服下这最后一碗药,您体内的余毒便清完了。”白鼓放下药碗,瞅了瞅这绷着的漂亮面孔,忍不住苦口婆心:“我虽以针法封穴,让宋姑娘暂时失明,可若长久,这眼睛可就恢复不成了。”针是他施的,这些天他也看在眼里,那姑娘比初见憔悴了许多。沈洵舟笔下墨迹未停,漆黑的眸子映着日光:“那又如何,瞎了才好。”写完这册,他投去眸光:“她要如何才能受孕?”“宋姑娘体内积毒,极为伤身,已不能有孕,哪怕调理了这些日子,也极难有孕。"白鼓就是个拿钱看病的大夫,用药养着两个人,头发都白了几根,“您别为难我了。”

沈洵舟一身浅黄色圆领袍,身如少年,肚子微微隆起。他眸中显出奇异的亮,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缓慢抚摸,问:“那这个呢?我可否有孕?”白鼓头皮发麻,心知这是那蛊虫化为的东西,可谁也不知这在男子身上生出的,究竟是孩子还是怪物啊!他只道:“从未有过男子有孕的先例,况且男子生子只能刨腹取出,性命不保,还望大人三思。”沈洵舟垂着脑袋,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如台上的瓷玉观音,竞显露些慈悲相。

良久,他殷红的唇张开,“那就刨开。”

甜意自心口弥散,他恍恍想到:这是我与她的孩子,是她的亲人,她总不会抛下她的孩子。

第二日,他将纱布缠上肚子,缠得平平的,套上衣裳。牵着宋萝出门。

已至十月,路边的小贩卖起热腾腾的馄饨。风带着寒意,吹散热雾,街上仍旧热闹,嬉笑声,吵闹声,孩童稚嫩的喊声响起。沈洵舟偏头看向她。少女顺从地被他拉着手,身上是与他同色的披肩,白色的绒毛在领口围了一圈,她略尖的下颌埋进去。像个雪团子。

他唇边盈起笑,一点浅淡的幸福感裹住他。曾见过不少同僚带着夫人出行的情景,那时只觉麻烦,可如今手心暖暖的,路上人艳羡的目光望来,竞令他心跳个不停。

她是他的夫人。

他指尖上移,落在她脉搏上,想看看她是否与他同样的心跳。宋萝皱眉,轻“嘶"了声,停下步子:“大人,你按着我伤口了。”即便平时再小心,锁链还是在她手腕处,留下了深红色的勒痕,解开锁链,素白的手腕显露出来,愈发明显。

沈洵舟像是被烫到,猛地松了手。

漆黑的瞳中浮起慌张,含了点水色,无辜又茫然地看着她。有人路过他们,猜测这是一对吵架的夫妻,一朵红绳编成的花送到眼前,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哥,送朵花给你夫人吧?”宋萝握住手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低下头:“我不是他夫人。”小孩这才发现她看不见,失落地垂下花。

沈洵舟睫毛颤了颤,也垂了下去。

方才升起的欣喜消散,像是飘在空中的海市蜃楼,哪怕只是说话的微弱动静,也能将它搅散。

可失落之余,又有一丝扭曲的恨浮上来,她不喜欢他,但一定恨着他,没有爱,恨也够了。

他望着她腕间红痕,圈在脉搏中央,却想:这是红线吧?连接他与她的红线。

小孩仍带着几分期盼,准备开口。漂亮如少年般的人蹲下身,指着篮子里缠绕的红线,“相遇也算有缘,我不要花,买你这堆红线如何?”两枚银子递过去。

小孩看着这漂亮哥哥,想了想,抽出底下的,两条红线编成的手串,摊在手心。

“红线串红绳,赠与心上人。这两串绳上的锁扣可相连,两人戴在手上,便分不开了。”

视线漆黑,宋萝听着,觉得这小孩聪明得很,怕是说到沈洵舟心坎上了。这哪是手串,分明是镣铐。

隔了会,脚步声渐远。

沈洵舟握着两串手绳,正要给她带上,她鼓起脸:“我不要。”“为何?"他眸中盈起恼。

宋萝一把抓住他的手,歪了歪脑袋:“大人是故意折磨我吗?这绳子戴在腕上,会磨我伤口,很痛的,牵手不好吗?”沈洵舟任她握着,恼意变为了黏腻的甜,“嗯"了一声:“好。”“其实我觉得方才那孩子就不错,要不带到府中养?”沈洵舟牵着她的手向前走:“你喜欢,那就养。”他转了方向,走入小孩进入的巷子。里面住了许多户人家,挤在一团,逼仄,难闻。

难得来了衣着华贵的贵人。

人群探出脑袋看,好奇、探寻、贪婪的眼神聚过来。沈洵舟神色未变,探问着那小孩的面貌,宋萝侧耳听着他们交谈,门被风吹起破败的″吱呀"声。

只听语气,也能听出这是一家生活局促的人,语调上扬的丈夫,弱弱的妻子。

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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