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同停住了。
沈洵舟眸中焕出奇异的彩,灰沉的天光照进,面颊白皙莹润,殷红的唇角上扬,如观音般的脸孔,痴痴地盯着她,笑得愈开。你在意我,所以才想杀我。
是恨我的吧?是恨我的吧!
就是要恨才好,恨到……不要抛下我。
他缴下她手中的剪刀,抱着她向前走。屏风、木架凌乱地倒成一团,干净的衣裙落入浴桶中,就近是窗台前的美人榻。台上放着几只重瓣的白芍药,以粗口的花瓶装着,花头垂落,瓣中水珠湿润。
寒凉的风袭向宋萝,外露的皮肤覆上冷意,贴在沈洵舟的地方愈发烫。她被放下,身子陷入柔软的榻,温热压过来。耳边“唯当”一声,溢出来的细风吹过鬓边,他关上了窗。
冰凉的剪刀尖触碰皮肤,她没有挣扎,有什么抵开她的腿。沈洵舟一只手牢牢扣住她,膝盖压着她双腿,将她禁锢在身下。报复!
宋萝忍不住轻颤,心想:这绝对是报复!
没杀掉他,便迎来了他变本加厉的折磨。
“滋啦滋啦。”
缓慢的剪刀声沿着皮肤下滑,冰凉的刀刃如毒蛇的蛇信子,寸寸舔过,激起小片的鸡皮疙瘩。
他在剪.…….
羞耻与热意漫上来,她死死咬住唇。
沈洵舟细致地剪了会,见她这副模样,张开殷红的唇,轻柔道:“即便如此,你也不愿开口?”
回应他的是眼前起伏剧烈的小腹。
他放下剪刀,伸指去摸她脖间的脉搏,跳得又快又重。她在因他而畏惧。
沈洵舟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圆圆的眼瞳弯起,金色日光透过窗纸,他眉间的阴郁消散,溢出惊人的诡艳。
再拾起剪刀,修长的指尖从花瓶中抽出支芍药,他低下头,仔细端详。要剪掉杂乱的花枝,靠近花心的地方愈发难以修剪,稍不注意便会伤到柔软娇嫩的花瓣。
只能将剪刀斜斜靠近,抵在多余的叶片根部,再用掌心拢住花瓣,隔开,再剪下。
好痒。
花瓣蹭着手心,传来轻微的酥痒,才浇过水,花心残留的水珠渗进来,泅开。
水太多了。
他的手掌湿了个透彻,握着剪刀有些滑。
捏起花瓣,修剪里面细小的枝叶。他凑近,吐息落上去,吹得花瓣微微颤动,随即绽开了,露出被包裹的花心。
白芍药的香味很淡。
宋萝眼前的黑暗如水流动,团成漩涡。花香与沈洵舟身上的檀香融合,令她晕眩。
剪刀声清脆地响在耳边。
她后悔了。或许不该在此时动手,一击不成,反被折辱。“都剪干净了。“沈洵舟含糊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她的手被松开,他带着她的手指去摸芍药的花瓣,围绕四周的枝叶已不见,触手光滑一片。
而后,她的指尖被抬起来,碰到他的唇。
脑中迅速铺现光景。容貌漂亮的青年举着芍药花,张唇含住花瓣。他伸出舌,顶开花瓣,舔了舔她的手指。
濡湿的触感,麻意自指尖绽开,她悚然,想收回手。沈洵舟抓着她不放。
唇瓣吃得红艳艳的,芍药花轻轻晃动,花瓣被他的舌头浸湿,黏腻地粘连在两人交缠的指间。
芍药花多余的枝叶已剪去,干干净净,花蕊上翘,衬着他白皙的面颊,显出些靡丽。
他盯着她,心想:哭了也不与他说话么?
宋萝无声地抿住唇,泪珠往下落。沈洵舟眼尾晕开红,喘息片刻,含着她皮肤上的泪珠,吞咽。
她越哭他越想这样做。
捧住她的脸,手指按住那颗圆润饱满的唇珠,揉弄着,陷入她唇缝中。“出声。“他的指尖伸入她唇中,黑眸中浮起浓浓的不甘,“哪怕说恨我也好。”
呼吸愈重。
愤恨翻涌上来。
明明断了脚留在他身边,明明如此亲密!
可为什么还是抓不住她?
沈洵舟垂下眸,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将唇印到她手臂内侧,合齿咬下。少女的腰立即弹起来。
他终于感到一点真实,她的皮肉在他口中。如啃噬般留下一个个印记,满足撑开他心口,像是挤进了柔软湿润的云。她终于溢出声音来,含混着骂道:“沈洵舟,你是狗吗?滚开!”沈洵舟应声放开她,唇上浮起晶莹的水泽:“如今你逃不掉了,同我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从这奸相口中听到好好过日子的一天。宋萝平复喘息,冷笑:“谁说我逃不掉,我死了,莫非你还能拘住我的魂?”
身上又凉又热,还湿黏黏的,她清脆的语调砸下:“既生不如死,索性死了也罢,你若再强迫我,我就去死。”
沈洵舟面上的期盼一凝。
愣在原处,怔怔地睁大眼瞳,显出些慌张。他望向她腿上的咬痕,目光又落到窗台上的剪刀,仿若弥补似地拉起她的手,嘴唇颤动着,心口发悸。
宋萝甩开他。
沈洵舟眸中迸出偏执,死死攥住她手腕,将她的手掌带到自己隆起的腹部,说:“我们的孩子已有三月..….”宋萝冷道:“与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