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问过,只道了声清淡些,便做了些清淡素菜。
侍女侍奉在旁,乌禾吃饭已经许久没有被侍女侍奉过了,忽然有些不适宜。席间,南诏王后试探着问,“阿禾可见了囹圄山主?他可与阿禾说过些什么?″
“不曾。"乌禾咽下食物,抬头,“我进囹圄山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好在司徒姑娘相救,才捡回一条命,后来身体一直虚弱,在盆地上的小城病,未曾去高山上的古王宫,说来也是遗憾,都不知道那囹圄山主长什么样。”“未曾见过。"南诏王后喃喃,心存疑惑。倏地楚乌涯饭还未咽下去,鼓囊着两颊,口齿不清答:“阿姐还是别见了那囹圄山主好,凶神恶煞的,还以为阎王来人间了呢,我瞧着都惊出一身冷汗。乌禾一笑,“你方才不还是说,不怕他吗?”楚乌涯道:“哎呀,你们不都知道我撒谎,还调侃我。”南诏王道:“人没事就好,司徒姑娘和萧公子呢?怎么没有同你们一起回来呀,”
乌禾回道:“他们要在囹圄山给他们的师父守孝,就不与我们回来了。”南诏王点头:“原来如此。”
大
秋日,花苑里的花都凋零了,临走时莲花盛开的池塘,干巴的残枝佝偻,垂吊残存的莲叶,枯褐色,往里蜷缩,火红的霞云倒映池面,像在大火里焚烧的人,痛苦尖叫,定格成狰狞的焦尸。
秋阳斜晖,万籁俱静。
乌禾坐在从前的秋千上,午膳后从正午望着莲池到傍晚,秋千轻轻摇晃,分不清是人在动,还是风晃的,双眸麻木涣散,裙摆轻轻摇曳擦过地面,沾染上灰尘。
直至肩膀被拍了拍,乌禾转过头。
见一张单纯笑脸。
“阿姐看什么呢,未时从这经过就看见阿姐荡秋千,这都傍晚了,阿姐怎么还在这。”
乌禾勾起唇角,“我在看池塘里的莲花跟走时有什么不同。”楚乌涯道:“夏末的莲花跟这都快要入冬的莲花当然不同,荷花都死没了,不过莲藕倒是可以吃了。”
“你就知道吃。"乌禾叹气,“你有没有觉得,王宫和从前不同了。”“哪有什么不同。“楚乌涯看向乌禾,“我倒是觉得阿姐不同了,开始对爹娘撒起了谎,阿姐今日为何要对爹娘撒谎说没上去过古王宫没见过囹圄山主。”乌禾转头,对上楚乌涯疑惑的目光。
“那你为何要帮我撒谎?”
楚乌涯笑道:“因为你是我阿姐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跟阿姐在一起的时光要比跟父王母后相处的时光多,自然与阿姐更亲,向着阿姐一些,只要下次我受罚,阿姐在父王面前多劝着点就行。”乌禾扬起唇角,“行。”
她喃喃,“有些事情,我没法与你讲。”
有些事情,楚乌涯还是不知道为好。
“你先走吧,不必管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小王子不知道阿姐发生了什么,乖乖点了点头,“那行吧,天快黑了,夜里凉,阿姐还是早回去的好。”
花苑里又只剩下乌禾一个人,天边最后一点太阳吞进山峦口中时,花苑刮起了大风,乌禾穿得单薄,衣袖飞舞,她摸了摸双臂。有些冷。
于是起身,穿过曲径,忽然看见层叠假山下一点灯明。身着华服的女人,在逗笼中的鸟。
侍女看见乌禾,朝她行礼,女人闻声转头,眸光一愣,转而扬起唇角,笑了笑。
“夜里凉,阿禾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身边也不带个贴心的侍女侍奉。”她伸手,侍女送上披风,捞起披在乌禾身上,如同从前,温柔地在脖子前系好,双手抚摸,整理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不漏进去一点风。乌禾身上又暖和起来。
乌禾道:“在外面没有侍女伺候,习惯了,回来一时不适应,就没让她们跟着。”
她抚平她肩上的褶皱,“你这丫头,从前最娇气了。”“我这一路上吃了好多苦,遭遇了好多危险。”乌禾一笑,“刚出宫的时候,我还遇到了土匪,我马车上的银子全被偷了,还掳走了我原本备好的侍卫,他们怎么没有把我的马车也拉走呢?害得我没钱了只能变卖首饰,抠车上的宝石珍珠过日子。”小公主气呼呼道。
“对了,我的马车还被那群可恶的土匪弄坏了,走了没几里地,轮子就坏了,害我差点死在荒郊野岭。”
她害怕地拧起眉头,眸定定地看向眼前的女人。女人面色吃惊,“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乌禾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阿娘不必担心,好在阿禾平安归来。”“回来就好,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她抚摸她的手,低下眉叹了口气,“天黑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免得着凉。”
乌禾欠了欠身,“女儿告退。”
走远了,脸上笑意收敛,眸色黯淡下去。
月光缥缈如雾,弥漫在重峦叠嶂的假山间,每一块嶙峋的石头都沾染上清辉,小径曲折,如同迷宫。
乌禾快要绕在里面。
小时候她最爱跟楚乌涯在这里玩,熟知这每一块石头,地上每一块砖。可此刻,她却走不出去。
心乱如麻,想一刀剪断,但又舍不得剪断。远处听见南诏王后跟侍女的声音,一块假山之隔,竟又绕了回来。乌禾扬起唇角,无声地嗤笑。
忽然朦胧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