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打自招,落了檀玉的圈套。回过神来,汤勺里的药已经没了,紧接着檀玉握住她手里的药碗,不疾不徐喝了下去。
乌禾在旁问:“是不是觉得这药很苦啊,我跟你讲,我小时候风寒,御医总是给我开这副药,苦死了。”
她不信檀玉能忍得下去这副药的折磨,除非他没有味觉。檀玉用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嘴角药渍,漫不经心瞥了眼楚乌禾如炬目光。仿佛她很希望他被药苦到。
是有些苦,但这点苦于他而言微不足道。
“不过,我怕你药苦,给你带了我私藏的蜜饯呢。”她从袖子里取出囊袋,打开囊袋,是一片金黄的蜜饯。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吃吗?”
“不想吃。“檀玉转头。
“死鸭子嘴硬,一点也不诚实。"乌禾摇了摇手指。凑近脑袋,幸灾乐祸道:“一定被药苦到了吧,一定很想吃蜜饯吧。”乌禾用蜜饯戳了戳檀玉的嘴唇,留下一点甜,紧接着,撤开蜜饯,自己咬了囗。
“但我偏不给你吃,谁让你不诚实,不诚实的小孩没有蜜饯吃。”她嚼了嚼蜜饯。
忽然,眼睛一斜,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一紧,握上一只滚烫的手,干裂有些粗糙的唇覆上。
带走了甜蜜,挤进去苦涩,裹着她的舌头。乌禾皱眉,口齿不清道:“苦死了,你松开。”他松开唇,扬唇一笑,学着她的语气,挑逗道:“一定被药苦到了吧,一定很想吃蜜饯吧,嗯?”
他恶劣地抬手把她的手中蜜饯打掉,正中残留着药渣的碗里。简直暴殄天物!
于被严令禁止吃甜食的乌禾而言。
她望着被污染的蜜饯,恶狠道:“檀玉,我讨厌死你了!”紧接着他堵上她的话。
她把愤怒发泄在牙齿里,一个劲咬他的唇瓣,原本干裂岌岌可危的唇,渗出了鲜血。
御医见了,以为是烧得更厉害了。
他们亲吻的次数变得格外多,大多数的夜晚,乌禾会偷偷跑到檀玉的寝殿,钻进他的被窝里。
起初檀玉会拎起她的后颈烦躁地把她赶出去,但次数多了,她开始在他的被窝里睡到天明。
时而把脚搭在他的腿上,肚子上,时而半个人趴在他的胸脯,时而还会流囗水。
檀玉开始习惯了她睡觉有时候会说梦话,时而梦到可爱的小狗,伸手揉他的头,他会把她的手牢牢拽住,压在手臂下。时而说些想要的东西,想要月亮给她当铜镜,想要星星当簪子上的宝石,说到甜食会流口水,这时候檀玉会生气地把她叫醒,她嗔怒道,连梦里的一点奢望都不给她留。
时而是骂他的话,时而叽里咕噜的,听不太清。到后来,两个人会搂着在被窝里接吻,等吻累了,喘着气睡着。接吻的次数变得恐怖极端。
每天都在吻,蜻蜓点水的吻,缱绻情欲的吻,洪水猛兽的吻,生气报复的咬。
母亲跟檀玉说她坏话后,她会生气地搂住檀玉的脖子,咬他的唇,咬他的脖子。
不够解气,就在上面吸出红紫的血印。
王后注意到,问他怎么回事。
檀玉神色从容回:“上火,自己揪的。”
随意敷衍过去。
有时,檀玉也会嫉妒她的宠爱,所有人都捧着她,阿谀奉承她,甚至踩低捧高,南诏都城没有他的归属,一向严厉的父亲,只会对她目露慈爱,囹周山的老头子也是如此。
他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楚乌禾。
他讨厌楚乌禾。
他握着她的脖子,吻得她喘不过气,像一条蟒蛇缠绕她,她有时会怀疑,檀玉是不是想借吻让她窒息而死。
一切的吻,都仿佛来自恨意与复仇。
不仅是彼此的,也是对那层虚伪又华丽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