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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75章

炭盆里,火焰逐渐熄灭,银灰卷着星火飘向窗棂外,被风吹散了飘进如绸黑夜。

周遭寂静,,交织着喘气声。

乌禾的心怦怦跳,她望着眼前目光灼灼试图要用火掀开迷雾,让她看清大千世界的少年。

她觉得檀玉不只是疯了。

他是脑子得病了。

乌禾伸手,迎着他刹那疑惑的目光,摸上他的脑袋,拧着眉头语重心长道:“檀玉,我知道楚氏祖上有几个人得了癫病,像中了诅咒般,咱太爷爷人到而立之年突发癫病,也是这般尽说些胡话,没想到竞轮到了你身上,还是这么年轻。他握住她的手,滑到脸颊,轻轻地蹭了蹭,摇头道:“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不喜欢萧怀景就好了。”

他乌黑的发泄下,滑落在乌禾的指尖,穿过五指,恍惚中,像是一只小兽寻求她的抚摸。

看来,他病得不轻。

乌禾问:“我喜不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抬起眸,“你喜欢他,我就想杀了他,当然,你喜欢谁我就想杀了谁,不过你放心,怕你心疼,我没有杀了萧怀景,我不想让你心疼他。”那样会让他嫉妒得发狂,他不想让萧怀景成为乌禾心上的明月,牢牢挂在心尖。

听到萧怀景没死,乌禾松了口气,檀玉似乎不喜欢她的表情,咬了咬她的手掌,乌禾抽手,被他牢牢抓住。

“当然,你若是再逃,我会真的杀了他。”乌禾瞪了他一眼,“檀玉,你杀人是会下地狱的。”“看来阿禾舍不得我下地狱。”

他乌黑的眸折着她的影子眯起,眸光一闪,想到一个极好的法子。“阿禾,不如这样,我把你的手脚都拴起来,就拴在这床上,你就再也没法逃走了。”

他极其认真道。

乌禾停顿片刻,心里憋着一股气,到最后忍无可忍道:“檀玉,你有病就去好好治,别来祸害我!”

他不恼,薄唇微扬,抬手把她额前乱了的发丝别到耳后,迎着她的怒气,揉了揉她的耳垂,轻轻开口,“阿禾,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跟我待在囹图山一辈子吗?”

“不愿意。"乌禾斩钉截铁道。

“阿禾,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跟我待在囹圄山一辈子吗?”他嗓音清醇,一遍遍问她。

“我说了我不愿意!”

她狠狠打开他的手,刹那周遭又陷入死寂,她轻轻喘气,胆战心惊抬头看向檀玉。

他笑容依旧。

可那笑让人觉得诡异。

他轻启薄唇,“阿禾,你还是很不乖。”

紧接着又是那阵铃铛声,模糊如湖面荡起无数波澜,檀玉白皙的手指握着银铃,轻轻晃动。

脑中,黑雾弥漫开,洪水猛兽般,吞噬了所有,她的记忆,她的心智,她的喜怒哀乐。

乌禾瞳眸一缩,没了亮光。

变成了一只木偶。

院子里的腊梅开了几朵,娇小玉琢的花瓣吐露芳香,弥漫在寒冷的冬风里,馥郁清雅。

青纱微晃,和粉色的帷幔勾牵,铜镜前,少女静静地坐着,脸方才被沾了热水的毛巾细细擦拭过,香温玉软,肤如凝脂。铜镜里,少女身后站着一道群青身影,檀玉俯腰,手指握着她柔软的青丝,木梳小心翼翼扫下来。

“我昨夜学了好久如何梳发,你喜欢的发型好难扎,不过我学会了。”他语气求着夸奖,可镜中的少女毫无回应,一点声也没有。檀玉扎好发,手撑在她的肩上,望着镜子里的人,亲昵地贴了贴她的发鬓,怕她生气弄乱她的头发,贴得非常轻。她的青丝上也沾了蜡梅香,很香。

他给她添妆,描眉。

檀玉从没给女子画过妆,纵然从仲无明那讨要了些妆女图,认真学,却还是生疏,手一抖,蛾绿不小心描出一条线。连忙擦了擦,抱歉道:“你一定要怪我了,我下次注意。”他细细描完眉,蹲下身仰望着少女,抬手捧住她的脸颊,眉眼弯起。“阿禾,你瞧,我画得如何?”

粉胭青眉,红唇杏眸,可眸却无神,如一具精致的木偶人。檀玉斟酌片刻,选了他从前买的红石榴钗插进发髻里,阳光穿过窗棂照进来,朱石折着生机的光。

少年翘起唇角,“今日天气很明媚,我们出去走走。”入冬了,叶已落尽,树枝光秃秃的,唯有几棵松树常青,霜刚化开,像刚下过一场雨,松针挑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亮得刺眼。乌禾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穿得厚实,怕她冷,腿上又盖了一条狐狸毛毯,毛毯里又包着手炉。

檀玉推着轮椅,带她看他长大的地方。

他从来没有好好跟她讲解过囹图山的风光。希望她能喜欢这里。

其实他也没有多喜欢这,但是一想到跟她在这过一辈子,他忽然喜欢上囹圄山。

“你真要这样把她变成木头人,自欺欺人过一辈子?"仲无明语重心长问。他看向坐在轮椅上,双目无神的乌禾,风轻轻一吹,毯子滑落在地上,檀玉蹲下,用手细细拍去上面的灰尘和落叶,盖在乌禾的膝盖上,捂得严实,不让风吹进去。

摸了摸她的脸,有些冷,眉心心微动,担忧道:“风大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仲无明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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