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浑身好似被霜雪气浸透了。她呼吸不上来,可眼前人显然不肯放过她,将她严密地裹在怀中,她连一只手都探不出去。“国……”
季姁的眼中蔓延上淡淡水泽,于眼尾处泅湿一片。沈祛机素来疏冷而玉白的脸上也现出端倪,眼尾沁着薄红,眸底翻涌着浓重的执迷。一股令人颤栗的痒意从后脑蔓延到上颌,季姁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鬓边碎发早已凌乱地贴在一处。
这时那激烈的骤雨才有缓和趋势,沈祛机的青丝拂过她的脸,将这痒意进一步加剧,他阖上眸子,一下一下地轻吻她的唇,似乎是在安抚。季姁失神地望着殿顶飘摇的鲛绡,极其紧绷的精神和无比疲惫的身躯争斗起来,她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困意上涌,缓缓闭上了眸子。也就没有看到,沈祛机撑在她腰侧的手腕上,露出一截红绳。亥时已过,殿中仍然灯火通明。
槐安真人从落雁峰回来,路过泰宁殿,见殿中光亮,脚步一顿。这么晚了,他这大徒弟还没回去?
他心觉古怪,缓步进殿,就见不远处的书案旁,依偎着一双人影。槐安真人定睛一瞧,心神俱震。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双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徒弟和小徒弟。沈祛机仍是端坐,膝头靠着一个熟睡的少女,脸色红润,双目紧闭。而他那素来冷情的大徒弟面不改色,低着头,稳稳地揽着她,正专心致志地为她拆着发辫,动作极为耐心和小心翼翼。
槐安压下心中震惊,这他再看不出端倪就是瞎了。可是明明当初他这大徒弟并不情愿。
他不过是闭关几个月而已,怎么感觉什么都天翻地覆了呢?他是嘱咐沈祛机看顾季姁,眼前的一幕虽然符合,却又极不寻常。槐安真人心中天人交战半响,勉强稳住心神,轻咳了一声。“潋儿啊,这么晚还没回去?”
沈祛机这才抬头。
不知为何,槐安竞被那目光瞧得愈发不自在,更觉自己这时出现在这里不合时宜。
沈祛机遥遥对他施了一礼,动作因着膝头的少女掣肘,可他也并未就此将她放下。
“为师记得,你们二人的婚约并未结成,如今这是……槐安真人捋了捋胡子,犹疑出声。
即便他心中已然有了结论,这事总得问个明白才能放心。沈祛机闻言一怔,长睫在鼻梁两侧投下浅浅落影,遮住了他漆黑的眸中略显阴暗的保护欲。
“从前是师命难违,如今是弟子本心心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