嗫嚅着,脸贴在他的胸襟前,轻声道。这转变来的猝不及防,沈祛机久久未作反应,怀里的少女倏地睁开眼,灵机一动道:
“我们来玩游戏吧。”
沈祛机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只是随着她去了。能和她待在一起就好。
季姁却雀跃起来,一把推开他,汲拉着鞋下地,几步跑到侧屋的柜架前,从中吃力地拽出两个箱子。
沈祛机跟在她身后走了上来,蹲下身就要帮忙,却被季姁义正言辞地阻止了。
“大师兄,你就站在那,不许动。”
好。”
纵然不知她要做什么,他还是依言应下。
随后,沈祛机就明白了“站在那不许动”是什么意思。原因无他,这两个箱笼里装的全是各式各色的男子服饰,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攒了这么多。
季姁显然很兴奋,左一件右一件地拿给他,让他到屏风后换上,她还会相应地给他戴发冠或是扎发带,眸中尽是满意之色。这当然费时费力,可沈祛机对此有用不完的耐心。他并不在意自己穿什么,但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全都是他,再无别物。“沈郎君,你天生适合所有衣服。”
季姁诚恳地道,她第一回觉得自己这么会买衣服,竞然没有一件不好看的。沈祛机莞尔。
“你何时准备的这些?”
“就是你那天喝醉了以后。”
季姁下意识回道,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之时,赶紧闭上了嘴。沈祛机闻言一愣,垂眸瞧着她,眸中情绪难辨。“想不到吧,你的秘密早就被我发现了。”她没说完,沈祛机便俯身亲了下来,这一次动作缱绻了许多,仍挟着铺天盖地的霜雪气,绵密而无孔不入。
季姁懵然一瞬,生涩迟钝地回应他。
沈祛机眸色一暗,克制住摧枯拉朽的冲动,勾着她的舌尖追逐嬉戏,一点一点研磨,勾着她回应更多。
如同隔靴搔痒,心中的渴望落不到实处,季姁有些焦灼,抓住他身前的衣襟,微微踮起脚尖。
他有意难为她一般,每当她顺着他的勾引止不住地探入,他便骤然后退,将她的理智心弦强行拨弄回一刹那,随之而来的又是绵绵不绝、杯水车薪的浅尝辄止。
季姁竞然不能适应。
他从前那般疯狂,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如今乍然转变,他依旧游刃有余,她却怅然若失,慢慢地泛上几分委屈。直到怀中的少女眼中泛起潋滟水色,他才蓦然喟叹,不再克制。这样的吻,即便季姁有心也无力回应得当,只能任其施为,早就忘了之前下定的决心。
沈祛机却有别样的心境。
原来,她也会因为对他的渴求而委屈。
心中的空洞骤然被填满,他终于移开脸,细密的吻落在她濡湿的睫毛上,带着凉意。
“阿姁,以后你每日的衣物,让我来挑好不好?”他含糊不清地说着,清息喷洒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有些痒。季姁不想失去这种自主权,抿了抿嫣红的唇,道:“不好。”沈祛机的吻向上移到她的眉心,又道:
“一个月也好。”
季姁想了想,这倒没什么,于是没再出声反对。沈祛机得了默许,嘴角微不可察地朝上弯了些,抬手摸了摸她的青丝,动作轻柔。
“今日的发辫,由我来梳。”
“沈郎君,你这是得寸进尺。"季姁抬脸瞧他,眯了眯眼。“嗯。"沈祛机没有否认。
“好,今日就随你了。“季姁打了个哈欠,“先陪我休息会儿,下午再说。”东窗日盛,暖风过堂,一片寂静。
“小师妹,那个姓朝的来了,师姐叫咱们过去玩叶子牌。”谢既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屋门大敞,他疑惑地迈入正厅,左右瞧了瞧,空无一人。“奇怪了,今天这么早就出去了?”
他没在纠结,扭头就走了,心道还是让朝绯玉问问各峰再说吧。菱窗下,依偎着一对小兔子,小的那只已然熟睡,窝在大的那只身侧,而大的那只动了动耳朵,便再无动静。
松窗竹户,万千潇洒,烟霞问讯,风月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