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欢愉艺术
林准低眸,俯身,在迟流霭耳边低语,给出了她答案。这黑压压的大阵仗像是副空架子,孟誉之善解人意地抬手,车开了两道,让出了他们饭后散步叙旧的路。
没有人能预知迟流霭的胆子,她总能在靠山的时候,低眉顺眼地用抱怨来攻击罪魁祸首,又怕你听见,她有时还会捂着嘴躲在角落里嘟嘟囔囔,她总能惹孟誉之生气,但她本意并非如此。
所以,迟流霭总觉得孟誉之很小气。
就比如,现在。
迟流霭雄赳赳地挽着林准的手臂,往前大步跨去,甚至还有保镖开道。她走的是那样得气昂昂,林准都被忽然来的劲,拽了下。这一幕,孟誉之看到,一个挂着虚伪笑容的男人温柔地撑了迟流霭,还把外套搭在女孩的肩膀,两人并排后,他依旧扮演贴心的角色,告诉女孩:“走慢止匕〃
迟流霭喜欢这样枯燥乏味的关心,很受用。她很开心。
沿江小道,迟流霭再也无法忍受彼时的氛围。她和林准在江边吹夜风。
感受豪车恩赐的汽车尾气,尘土,一切能够搅乱这种温馨氛围的杂质。他们走一步,成排的黑色豪车就在后慢慢跟随。这就是孟誉之愿意让步,给迟流霭的自由。迟流霭手若是和林准没有保持一定的距离,突然的车鸣总能呵斥迟流霭一下。
轮到林准便是,积水飞泥。
迟流霭恶狠狠往后看了眼,朝孟誉之所在的车。比了个中指。
这时候,她的发尾还被江风微微吹出了翘脚,迟流霭爱撒娇,偶尔低眉顺眼,更多时候是用得意狡黠伪装成空空满满氦气球,飘飘然,空荡荡,这是孟誉之养出来的好孩子。
现在的迟流霭,是林准养出来的坏小孩。
她举起中指那时,嘴角同步上扬,黑眸瞳孔的瞬缩不再是害怕孟誉之同她算账,而是一种挑衅。
就像,林准握着迟流霭的手,用唇语学舌,表情,动作,眼神,皆有同韵。林准的目光一直留在迟流霭身上,只有在她背身后,林准才会收尽笑容,挑眉看向他,也是一种挑衅。
孟誉之平和的脸,露出淡笑。
她料定了自己愿意放手。
出于报复,她也要出点恶气。
恶劣的小孩,挂在心头的哥哥倒也成了她报复的工具。这个人还乐在其中。
自始至终,高架路疾驰的跑车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这辆SUV跟随。从他们离开宴会的那刻,孟誉之便接到消息。迟流霭真该庆幸,她和林准不是从酒店出来撞见的孟誉之。她要自由,他给。
孟誉之抬了手腕,看表,晚九点五十三分。五十四分。
五十五分。
五十八分。
这款被砸碎的表,翌日重新修补,又及时出现在孟誉之的腕骨,覆盖到了那处红色牙印纹身。
指针定格在准点,晚十点。
自由没了。
荡着涟纹的泥水潭,映照女孩和忽然涌来的保镖纠缠争执的身影,有人怜惜护她身后,有人强势蛮力相扯,林准倒也不意外,他也有人,不知何时,隐藏在深处保护两人的这批人也出现了,他们零碎成圈环绕四周,以迟流霭为焦点扩散相持。
迟流霭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个哥哥这副模样。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白色的衬衫还有被故意飞溅的泥点,周围涌来抵御的男人们,冲着林准点头叫了声哥,他们全是花衬衫配装,为首几人还叼着根潮湿偏皱的香烟条,手里的铁棍在地面划拉刺耳,廉价的香烟味让这场斗争起了人星之势。
孟誉之派遣的保镖皆为高强度训练的专业人士,他们更为礼貌,举止有礼。无意和林准争斗,他们只对迟流霭,说了声,请。良久,迟流霭忙慌拍车窗,徐徐下滑,露出了男人和善的脸。罪魁祸首诧异窗外的激烈惨状,笑容温和,明知故问:“发生了什么事?保镖低声回:“先生,贺少爷的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孟誉之给了迟流霭一个眼神,两人冷战几日还没有这般距离相处,迟流霭憋着气不愿意见孟誉之,家里处处都躲着,话都靠着佣人传达,在外也不愿接近,这时候,有求于人了,才肯同他讲话。孟誉之对保镖吩咐,送贺少爷回家。
迟流霭静静看着孟誉之,不作声。
甚至已经有偶尔路过的人举起了手机,试图拍下这幕,当然,如果再僵持下去,迟流霭和林准都会成为社会新闻的热条。这是让迟流霭很丢脸的事情。“你看起来还需要些帮助,流霭。"孟誉之脸色柔和了些。迟流霭的鞋踢翻在门口,她才不管所谓的礼仪,她赤脚往正厅楼梯奔去。“丢人!没有人和哥哥见面,还会被丈夫抓回家的!“迟流霭这时候她搜寻着孟誉之的用品。
孟誉之正整理她的鞋子,上面沾满了泥泞。看到委屈发泄的女孩,孟誉之告诉她,她需要冷静。然后迟流霭很冷静地扔掉孟誉之的西装外套,就像孟誉之把迟流霭身上的衣服扔出车窗外,迟流霭这时候感觉到了冷,她揣测是孟誉之惯用的威胁手段,故意冻她。
孟誉之无视女孩因为失去哥哥衣服而通红的眼眶,面色依旧冷淡,开始解开自己的袖口,问:“今晚你们做了些什么?”迟流霭才不愿意说实话,她满脑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