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刚过二十一生日。“男生迫不及待表示。他看迟流霭不说话了,是种呆愣躲闪的眼神,脸色有了酡红,在灯红酒绿里显得非常可爱,男生跟进一步:“我们可以交换一个联系方式,有空一起出去玩吗?”
男生发觉迟流霭的手捂着嘴,似乎身体不舒服,正要上前。肩膀压力下沉,让高强度训练的体育生都无法挪动一步,慢慢被黑影笼罩。“不可以。”
背后响起低沉严肃的拒绝,男生吃痛咬牙,转头看见一位风姿卓越的男人,穿着儒雅绅士,在面对自己的脱口而出的脏话,这个男人只是微微皱眉,又旋即换了微笑。
“抱歉,我想你并没有达到男性的法定结婚年龄。”迟流霭捂着嘴的动作,还没发挥她本事,见孟誉之不动声色地抬眸,微笑慢慢敛尽。
他很少在外流露情绪。
只会淡淡撇去一眼,不同自己计较。
迟流霭连忙站了起来,才惊觉自己指缝自始至终都夹着那根电子烟,在孟誉之眼皮底下,伴着炸耳噪音和酒精,堂而皇之抬手。要完蛋了,迟流霭看男人的脸色,请求哥哥快些回家吧,这样自己就不会挨罚。
她退了一步,把罪证背在身后。
手一空,一个蛮力把藏在背后的电子烟抽取,迟流霭下意识往回看,撞到坚硬的胸膛。
鼻尖酸痛着,又猝不及防撞入这个平淡无波,比起孟誉之的不悦更为痛击的眼神。
林准毫无情绪,揽着迟流霭的肩膀,把她往外带。根本轮不到迟流霭开口辩解。
两个男人目光交错一霎。
迟流霭只能在哥哥的高大身躯露出的一个间隙,窥见孟誉之被袖箍勒得稍紧的衬衫,肌肉结实有力。
孟誉之胸膛溢出了笑,紧接着,迟流霭见那宽大的手掌,黑色皮质手套,宽容地朝向她。
温柔地提醒:“过这来,流霭。”
不叫她好孩子,点名流霭。
“先回家。“林准冷静地说。
迟流霭说自己要吐了,很小声说:“有个东西,在顶着我,很难受。”她感觉到了审视的目光,担忧,慈爱,冷静,压迫,戏弄,怜悯,两个人共同眼神左右夹击。
迟流霭绝望地把脸躲在了哥哥的怀里。
多希望这是梦。
平时就不被允许来酒吧,她从来没让人知道自己会抽烟,只被允许在家由人看护的情况下饮酒。
她是趁孟誉之不得已出差离家,她欺骗了哥哥,说自己要和好朋友参加生日会。
是哥哥主动帮她安排行程,她跟着卢随越偷偷改路线跑到了酒吧。“流霭。"卢随越也为难,“你叔叔真的好可怕,另一个是谁?”两人在前走,卢随越也被安排回家,并得知今晚一切都会如实告诉自己的母亲卢秋水,她彻底理解迟流霭说的--老古板。“我哥哥。”
卢随越:“怪不得你不喜欢老男人,这谁能喜欢!”迟流霭欲哭无泪,小声点小声点小声点小声点小声点小声点小声点小声点小声点小声点………
卢随越进入孟誉之安排的车辆。
在视线里慢慢消失,迟流霭还想用乖巧挽回些生机,她下意识拽了拽在旁不言语的哥哥,这是她的人,肯定多少也向着自己的,而且哥哥从来没有批评过自己一次!从来没有惩罚过自己一次!甚至连生气都未曾有过。“你们理理我。”
没有人接她的讨巧。
车内,孟誉之正捏住女孩的脸颊慢慢观察她的饮酒程度,不可避免把这时候的迟流霭审视一遍。
吊带,短裙,网袜,浓妆,纹身贴。
孟誉之和林准都未曾见过迟流霭这一面。
林准就在迟流霭另一侧,熟练地检查这根电子烟。良久,孟誉之淡声:“野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