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说话了。
贺宛白闭眼。
董嘉莉连林准的名字都没说出,迟流霭就给了答案。很像一种偏爱。
可惜在孟家是不允许迟流霭有给别人的偏爱。在这一晚,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过多打量孟誉之的表情。连迟流霭都拘谨地只敢挨着董嘉莉坐,这段饭吃得毕生难忘,贺宛白及时打了圆场解释三人的关系,倒也不敢训斥迟流霭。
孟誉之平静地告诉众人,方才的话,都是小孩子玩笑罢了。可真的是玩笑吗?
孟誉之见面就忍不住加快的步履,拥抱俯身低语,对董家人直白的警告,从来不从迟流霭身上移走的注意力,哪怕是一个皱眉,一个叹气,一个笑容,孟誉之总能及时的接着。如果她是孟誉之的妻子,伉俪情深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为什么,孟先生口中的妻子,会自始至终从林准的车下来,挽着林准的手臂,带着和林准配对的婚戒,亲口承认和林准的关系。如果只是为了搅乱林准的联姻,这种顽劣的孩子真的可以不教训吗?孟誉之看着贺宛白的表情,只是说:“她只是贪玩,和她计较什么?”“你们就惯着吧!惯!闹出这种笑话,只有你们忍着!”客人都散了,迟流霭想赶快走,凑到了林准的耳边说:“我感觉孟誉之很生气,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我送你们。"孟誉之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大方地要亲自送客。表情自然,绅士般伸手,帮迟流霭拿了大衣。迟流霭没有说话,起身。
到现在迟流霭还是不肯摘掉林准的婚戒,孟誉之笑意不达眼底,缓步走到了迟流霭背后。
不仅不阻拦,还抢先林准一步,摘了皮质手套的手握住了门把。迟流霭一惊,倒退了两步,后脑勺撞在了孟誉之的胸膛。孟誉之的手掌,原先只有几处伤疤,但丝毫不影响美观,平添了男人几分魅力。但现在的干枯血迹和尚未处理的伤口,纵横交错布满整个手背,几道皮开肉绽,冲击着迟流霭。
迟流霭瞳孔都在颤抖,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林准。林准更是气血翻涌,他明明就给了一刀!一刀!恰时,孟誉之温和地说:“走吧,流霭。”“流霭,他。"林准看孟誉之道貌岸然的样子,急于解释,看见迟流霭握住了孟誉之的另一只手,更是恐怖的伤口,都在扭曲地和林准挑衅,“不是这样的。”
孟誉之的伤让迟流霭气血翻涌,她从来没见过孟誉之受伤的样子,向来擦破点皮都被孟誉之亲自哄着上药的孩子难以想象,他是如何不处理伤口捱到了现在,还有强撑着痛意平静面对外人。
孟誉之看向流霭的哥哥,对着流霭的哥哥说:“不碍事,都是小伤。”林准现在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迟流霭直愣愣地看着林准,又看了眼孟誉之,道:“誉之哥,你还是再查查吧,我哥哥不坏,他肯定不会伤害你的。”一副帮孟誉之思虑后,很认真地表示。
“肯定是那个黄头发的罗什么恩,我感觉就是他最坏心眼,那天我还撞见他了呢。”
孟誉之阖眼,把手收回。
隔了一会,对迟流霭道谢。
“哼,走吧。”
林准没有好气,要不是流霭过于聪慧,肯定会掉入这个男人的陷阱,想到这林准忽然起了一丝欢喜,没有藏在心里,微微上扬的嘴角发出了冷哼,便要带流霭离开。
“我帮誉之哥上了药再走。"迟流霭无可奈何地说。林准不笑了。
说到底,孟誉之还是扳回一局。
“是不是很痛?”
迟流霭上药很笨拙,所以速度非常慢,私人医生在旁给迟流霭当了助手,到后看明白了孟先生的脸色,默默离开,独留两个人在卧室。孟誉之低眸,说:“从现在开始,疼了。”“可是我的动作非常轻了!"迟流霭不容别人质疑她先学的护理技巧,误以为孟誉之在指责她的笨拙,红着脸顶嘴,“你没学会坚强。”孟誉之笑了:“当然了,我体会过这些。”“什么?"迟流霭没听清。
孟誉之想了想,说:“被人关心后才会感觉到疼痛。”灯光温柔地落在孟誉之的手,连陈年旧伤都露给迟流霭,迟流霭在摸到这些伤疤时,想到,两人感触过它们,快乐和痛苦,但从来不知道它们的来历。孟誉之是很繁忙的商人,也是危险的,不禁思索,他是不是在往前几年水生火热时,遭遇暗杀,或是像电视剧里抢夺地盘般,挥舞刀具,留下了这些伤疤。迟流霭说了这个问题:“它们怎么来的?”孟誉之顿了下,反问:“你觉得呢?”
迟流霭举了非常多的例子,天马行空地把豪门争夺形容了出来,孟誉之笑着,认真聆听迟流霭每一句话,等到她讲完,便是夸赞迟流霭的想象天赋,或许迟流霭真的适合当一位编剧。
只不过,真相往往更为荒诞。
孟誉之慢慢说:“是八岁在街道铲除墙面过期的广告。”迟流霭愣住了,问:“很危险吗?”
“不太危险,是我嫌工资过少便去赌场偷钱,得来的教训。”孟誉之把呆愣的女孩抱在了怀里,给了她紧实的双臂和温暖的胸膛,慢慢讲述了一个简短的故事。
一个为了生计去街头铲除废弃的海报的孩子,渴望拥有跟多的金钱,被人告知在港城出人头地的地方,自幼缺少父亲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