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愤怒。赵端看着一片狼藉,纵然对这些人并无任何感情,但也在满目疮痍中察觉出片刻国破山河的悲凉,她脱下手中的大氅,盖在这具暴尸荒野的白骨身上。“收拾收拾吧。“赵端感受着凌冽的北风呼啸而过,似乎有连绵不绝的哭声,又似乎是风穿过山林的声响,“事已至此,哭再多也没有用。”赵世兴带着人先把墓碑扶起来,尸骨也都收敛起来,这么多人忙碌做着事情,偏都沉默着,无人说话。
赵端站在太.祖永昌陵墓前的华表前,高大雄伟的华表被放置在方形基座上,巨大的石莲花作为基础托举着这块高大的八菱石碑,柱顶为仰覆莲间以宝珠上加合瓣莲花结顶,里面的花纹被风吹日晒,已经磨平了一些痕迹,但依旧隐约可见其精美花纹,流畅线条,好似一柱擎天的仙家天柱,带来无尽的威严。“城郭如故人民非,仙家道术并不能庇护世人。“她虽不曾见过皇陵,但看着面前的一切也能依稀想象出无尽的辉煌。方姑姑面容哀伤:“都是金人野蛮。”
赵端穿过磅礴大气的石像生群前,最先开始的耸立的望柱巍峨入云,随后的象鸟瑞禽神态栩栩如生,角端马虎羊更是姿态多变,最后是分两派战力的客使、文物官雕像,面容更是栩栩如生,面容或悲悯或威严,最后站在阙楼前,门口的两座石狮子早已被推翻在地。
吕好问等人听闻动静赶来时,正看到公主站在太.祖墓前沉默,抬着头,看着再看什么。
多愁的小老头一路走来,眼睛都红了。
“金军,欺人太甚了。“他跪在太.祖墓,哽咽说道。“里面应该都被破坏了,外面先收拾一下。“大门刺啦啦打开,赵端一眼就看到里面的惨状,便把哭得涕泪纵横,撕心裂肺的小老头扶起来,“把门修一下,现在先找人看着点,回头肯定是要把这条路都保护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吕好问整个人哭到发抖,仆僮把人扶着连连安慰道:“郎君小心身体啊。”“一日失职,则死及之,国体辱没至此,皆难辞其咎。"折智隽神色凝重。“有人。“赵世兴突然抓着三个年轻人走过来。三人年纪都不小了,一个个都紧张不安地被人押送过来。“你们是谁?“赵端问道。
那三人不说话,死死盯着赵端。
“我们不是来盗墓的,我们是开封来的。“赵端见他们如此警觉,平静说道,“我是来整理皇陵的。”
“这位可是官家亲妹妹,御封的魏国公主。“周岚大声说道,“何来如此无礼。”
那三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但也不知所措。“你们是之前那个村子的人?“赵端又问。中间那人犹豫问道:“您就是开封的那位公主。”赵端含笑点头:“是我。”
那三人面面相觑,突然扑通一声跪了,大喊道:“终于来了啊,你们终于来了啊,救救皇陵吧,都是贼人,全都是贼人破坏的啊。”赵端想要把他们扶起来,赵世兴生怕有诈,先一步把三人一把拉起来。“起来回话。"他板着脸说道。
“去年就有金人来这里抢东西,那一日还只是在外面抢了一圈,今年三月他们又来了,把所有陵墓都挖了,还把好多人的棺材都拖了出来,抢走了棺材里的全部东西。“中间那人抽泣道,“临走前这些人还屠了村,幸好我们村子四通八达,也有不少人逃了出去,后来他们走了,我们把村子里的人收了尸都安葬好,不曾想后来就是数不尽的盗匪,他们自己会打洞,又偷了好多东西,我们只剩下二十几个人,实在没有余力保护陵墓。”
吕好问本就伤感,听闻这么详细的事情经过,更是直接哭晕过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赵端赶紧让人送去休息,片刻后才揉了揉额头继续说道:“那你们人现在都躲在哪里。”
“都在山上,匪患已经很严重了,下面的村子已经不能住人了。“那人说。“看来这个匪患不得不剿灭。“折智隽说,“沿途百姓都没见几个,不是都跑了,就是躲起来,要不就是直接落草为寇。”“过几日范书令和腾书令过来,若是路上这么危险,怕是不安全。“赵世兴也紧跟着说道。
赵端点头:“是要处理了,我发现后面百姓的队伍人越来越多了。”“对。“赵世兴很是为难,“瞧着都是比士兵多了,若是有异心的人混进来,也太不安全了。”
赵端点头:“我先想想,这一片太祖和太宗还有其他附陵都先安顿好,既然粮食充足也不着急启程。”
赵世兴严肃应下。
折智隽思索片刻后,跟在赵端身后慢慢走着。“你想请战?“赵端问。
折智隽点头。
“你手上没有兵。“赵端说。
“沿途拉一直起来也是常有的事情。“折智隽并不担心,“自来都是先有将军后有兵的。”
赵端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半响之后说道:“我给你三百的兵,两日的粮食,此后剿匪拿到的东西,你和赵世兴对半分,你收的人,老是你能降服就是你的人。”
折智隽原本低垂的眉眼瞬间抬起,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但你想要的职位,我目前要不到,你也只能和杨文一样,做我的侍卫。”赵端又说,“可我出不了很多钱供养你。”折智隽沉默地看着公主,其实公主眉眼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