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任由细雨打湿自己的衣摆,“能有什么前途,不过是混个官身来,再养几个小女孩,给自己体面养老罢了。”
“这还不行,好得很了。“蓝珪竖起大拇指,“我们这些宫内人,谁不求这些啊,要不就说那慕容尚宫是您的爱徒呢,这么为她精心打算,不让也不至于捡这一本折子眼巴巴跑过来。”
女官扭头去看身侧的大宦官,她已经历经三朝,是宫内年纪最大的女官,面容上的衰老已经不可遮掩,可偏偏如此平静看过来时,那双眼睛却依旧锐利。一一这位内相代御批,掌印玺多年,素来最会洞察人心。蓝珪下意识被看得一个哆嗦,但想及心中的事情,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您为您的徒弟保驾护航,我为我的未来精打细算,现在看来,并不冲突的。“你们昨夜还一起喝酒了。"女官站在安静的游廊中,看着四下空荡威严的院子,冬日的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掀起两人的衣摆,偏两人都不再理会,只是任由衣袂翻飞。
“康履此人最好面子,我若是不答应,现在他是对我下不了手,对我手下的人可就不好说了。“蓝珪几乎要咬碎一口牙,“处处和我别苗子,心是真大了。”康履和蓝珪是一起入宫,并被选为当时还是九皇子的官家,后来官家被封为康王,赐康王府后,蓝珪和康履分别任康王府都监和入内东头供奉官,是实打实的潜邸旧臣。
两人更是在金军第一次包围开封时,和官家一起前往金营,可以说官家对这两人的情谊是非常深的,再后来官家被任命为河北兵马大元帅,身边无人投奔,他们虽然是宦官,却开始主管机宜文字,负责掌管大元府的机要文书。“可不是我不能容忍,实在是有些人太嚣张跋扈了,女官想来也听闻,外面刘光世等人一直曲意奉承此人,官家三声五令不许宦官与统兵官相见,但有些人就是仗着官家的恩宠在外无所顾忌,现在外面的那些将军谁见了他不是点头哈腰的。“蓝珪面容冷漠,“瞧着是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兄弟了,想要一家独大了。”女官依旧没说话,只是继续朝外走着。
“您在内也需要有人和您说说外面的新鲜事。"蓝珪声音低了下来,“我手下有一人最是活络,什么消息都能知道。”
“我昼夜不离省阁,无心多余的事情。"女官直接说道。“女官怕是还不清楚,这人所图谋的可不单单是我。"蓝珪声音急促起来,“他之前喝醉酒就说您处事不公,内廷的处置权可不能在您……”女官站在屋檐下,突然停下脚步,蓝珪还未说出的口骤然被打断,面上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看到女官面容一侧,对着某一处点了点头。原是大雨之后,有人匆匆而来,正是蓝珪嘴里的康履。蓝珪脸上骇然,但很快就收拾好神色。
门口,康履正自顾自己走在前面,后面的小黄门颇有本事,那把伞愣是纹丝不动顶在这位大太监的头上。
“独孤女官。"康履自然是一眼就看到屋檐下站着的两人,脚步一顿,笼着的袖子动了动,确实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扬州的天可真是难受,都十一月了,又不是雨,又不是雪的,但是瞧这人湿漉漉的。"他站在台阶下,和气说道。独孤女官点头:“扬州大寒不寒,确实让人难受。”康履目光便下意识看向蓝珪。
“官家体恤,让我送女官回去。“蓝珪和颜悦色,“好哥哥,你怎么来了?”“殿中侍御史张浚刚送来的折子,许是要紧的事,就想着抓紧给官家看看。"康履看着女官,心中疑窦暗生,试探问道,“不知独孤女官是为何而来。”“程谏官在折子里寻死觅活,想着让官家先处理,免得真闹出事情。“独孤女官四两拨千斤说道。
康履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像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衣摆都濡湿了,这才后退一步,笑说道:“那就不耽误独孤女官的事情了。”女官便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蓝珪和康履四目相对,随后各自冷淡地移开视线。
“瞧着是打算攀高枝了。"身后的小黄门讥笑着。康履终于迈上台阶,摸着手中的折子,眉眼低垂,冷笑一声:“没出息,找一个女人。”
“听说了吗?"十一月的洛阳城内瞧着是要在下一场更大的雪,姚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拉着正在拉弓的公主面前,一本正经说道,“殿中侍御史张浚挨了大骂,甚至连那个无法无天的康履都被官家骂了。”赵端吸了吸鼻子,长长哦了一声。
“公主不知道?"姚庆的脑袋立马凑了过来,胆大包天问道,“外面的人都说你弄得呢,谁不知道殿中侍御史张浚上折子狠狠弹劾你了,把你骂得狗血淋头,说你是赵家耻辱呢,应该剥夺公主封号呢。”赵端大眼睛眨了眨,咬牙拉弓锻炼臂力,只是还没说话就突然瞪大眼睛:“我……”
“哦,公主是有什么想法!!"姚庆见状,神色大喜。“公主小心,别坤到了。“身后的张三把姚庆的大脑袋推走,顺手为赵端卸了力气。
赵端立马疼得础牙咧嘴,在原地蹦了好几下:“疼疼疼。”“慢慢来,不要勉力。"张三直接用弓箭把坚持不懈凑上来的姚庆捅走。赵端揉着胳膊,一脸古怪:“我的信走这么快?”一一不是前日才寄出去的嘛?
之前太忙,赵端把这事忘记了,所以连夜写了一份信,奈何洛阳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