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层叠着一层,一场大雪马上就要来了。
“都下雪了,金军会打来吗?“李策看着外面逐渐下大的雪,犹豫问道。赵端却没空思考这样的事情了:“走,去看看士兵们衣服有的穿没有,工具都还能用吗?早上的饭要多吃一点。”
赵端去巡视军营时,宗颍起得比她还早,所以一来就看到他抓着做饭的人破口大骂:“这么稀,怎么吃得饱,你别给我说不够,我可是把汴京一半的粮食带来了,饷司中粮草官呢,粮草官给我过来……“宗郎中昨天一晚上没睡,说是看了一晚上的帐,火气大得很。“周岚在赵端耳边嘟囔着,“昨日一到就把军营抓了一遍,瞧着比杨进脾气还大。”赵端没说话,看着宗颍又拉着饷司的人说要核对帐,只把那个瘦弱的读书人大冬天吓得满头大汗,身后的几个人还有不服气,一直在犟嘴。“张三大女,你们去宗颍身后站着。“赵端冷不丁说道。两人也不多问,直接面无表情地站在宗颍身后,虎视眈眈盯着越来越多围上来的人,原本还想挣扎的饷司官员一眼就看到站在屋檐下的公主,立马畏惧地不敢说话。
宗颍冷笑一声:“士兵一人一日一升半,役夫一人一日一升,营中目前两千五的士兵,一千的役夫,我总共征调了六百石,现在我要你们集中造饭,按组发放,你们一日按理应该煮至少五十升的粮食,结果呢,这么稀的饭,你就看看这里有没有五十升。”
粮草官呐呐说道:“还有军马呢,难道不喂了,再说了现在有没打仗,吃这么饱也太浪费了。”
“所以炒米和豆饼呢?索性就不给了?“宗颍面无表情反问道。“大早上吃这些做什么,那是中午的东西。“粮草官坚持说道。宗颍气笑了。
杨进听到动静匆匆跑来,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屋檐下的公主,连忙呵斥道:“金军在即,为何要苛待士兵,寻常时候省一点是为了给衙门省钱,现在快去重新煮。”
饷司的人一听,只能连连告罪,最后如做鸟散,也跟着跑了。宗颍咬牙。
这些统制总喜欢克扣粮食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若是平日,他也无法约束,可现在都要打仗了,还搞这一套,也未免太没远见。綦神秀得了公主暗示,笑着上前:“原是一个误会,公主还担心是饷司的人并无精通算数的人,还打算让范书令帮忙清算一下后方的粮草呢。”杨进笑了笑:“都是我特意找的读书人,就算数最精通。”“那就好,公主还担心要重蹈王屋之罪,以小斛以足之,要知盗窃官粮可是大罪。”綦神秀笼着袖子,和气说着,“如今是杨统制的心腹那我们就放心了,谁不知道杨统制对兄弟好,那肯定是好好照顾士兵的。”“那可要好好照顾我的兄弟。“赵世兴也跟着笑说着,“大家都是为了保护两京,杨统制可别厚此薄彼啊。”
杨进讪讪一笑,但很快又说道:“公主担心不无道理,今早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难免多想,不如还是请范书令入驻饷司。”范之澜及时笑说着:“不过是和饷司的兄弟们同心同力罢了。”杨进看着这一群明显是公主心腹的人,一个个你一唱我附和的架势,心中冷笑,面上还是担忧说道:“那也正好看看粮食,也不知金军什么时候来,粮食的分配可要谨慎些。”
“自然。“范之澜依旧笑容满面,“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我肩负这个重任自然会为大军统筹好这个粮食。”“汴京已经有人去唐州、邓州征收粮食了。"宗颍平静说道。一直没说话的赵端终于开口,笑脸盈盈:“小吏也无非是担忧后备不足,也是一心为了两京,无甚大碍,提醒了便是,安波去了饷司,可要和他们好好相处。”
“是。"原本还气氛紧张的几人立刻松了脸上的紧绷之色,齐齐朝着公主方向拱手行礼。
一个小小的风波很快就被大雪淹埋,今日的早饭吃的军营人心浮动,赵端饭后带人亲自检查了兵器,器具,又和修缮他们的役夫聊了几句,最后在军营了逛了一圈,这才带着一群人离开。
等回屋子的时候,雪已经不下了,只是天气瞧着更冷了。“是不是缺了点衣物,我看士兵都是穿多层的麻制褐衣,还有用纸张来做纸裘的,这如何能御寒。“赵端问着宗颍。宗颍也颇为无奈。
“哨岗那边是配备手炉和脚炉,他们还有兽皮靴与毡帽,薪炭已经运了,只是不够用,只能晚上睡觉的时候烧一烧,士兵们也都发了夹层麻布冬衣,芦花、杨絮也都是比较满的,但有些士兵自己不穿会留给后方的家人穿,自己身上不是旧棉衣就是这些褐衣。”
赵端不解:“不用棉花吗?”
“棉花金贵,只在岭南等地才零星种植,产量很少,而且棉衣需要轧棉、弹棉,一件棉袄都可以花士兵半月饷银的,所以发给军官的。”赵端震惊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棉衣:“棉花不能做衣服吗?那我这件衣服哪来的?”
“棉花不是种在院子里看看的吗?而且量少珍贵,工艺复杂,我们大都以兽皮保暖。"宗颍摸着自己的胸口的贴身兽皮小衣,一脸不解,“也不是不能做衣服,棉衣穿在身上十分柔软,公主若是喜欢,慕容尚宫自然不计较银钱的。”赵端忧心忡忡地背着小手回了屋子。
一一怎么火药没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