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正要讥讽,忽听′铮'的一声。
兀术腰间弯刀已抵住慕容攻玉喉咙,狰狞一笑,“那要记得,让公主给你加封。”
慕容攻玉面不改色:“自然,公主会记得每一个牺牲的人,你们金人只知杀戮,国内如此大的矛盾,且只想着南下避祸,转移矛盾,无一人敢站出来,可见蛮夷之地毫无智慧。”
兀术气笑了,手中刀刃微微用力,鲜血瞬间沿着刀刃落了下来。“住手。“綦神秀一把扑了过去,挡在慕容尚宫面前,“人人都说兀术大将为人豪放,胆勇过人,猿臂善射,善于用兵,当年金主起兵反辽时,您尚未成年,却能独杀八人,生擒五人,大名贯耳,今日一见却觉得名过其实,当真是可惜。兀术挑眉,不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使:“汉家闺阁,都是林中鹿怯,见风便逃,你倒是有几分勇气,直接冲到刀口下,只可惜了,我如何,与你无关,我们金国如何,和你们宋人也没关系。”他挑衅着,把手中的刀尖对准綦神秀,鲜血瞬间自脸颊滑落。綦神秀毫无惧色,厉声呵斥道:“为将者,进不求名,退不避罪,未能远谋,不肯重任,今日宋朝的磨难就是你们金国的未来。”“找死。“兀术脸色狠厉,高举弯刀,就要狠狠砍下。“骂你是蠢货呢,这都听不懂嘛,比我还文盲呢。“屋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
所有人都倏地抬起头来。
去而复返的赵端正盘腿坐在屋顶上,手里捏着一片焦黑的瓦当,她感受着即将天亮的北风在最后时刻猛烈地吹着,她眯着眼,神色自由而浪漫。“好久不见。“兀术握紧手中的刀,贪婪地看着屋顶上的人,喉结滚动如狼见血,嘴角却又忍不住露出笑来,“小公主。”赵端伸手去抓那些被风卷起的黑色碎片,笑说着:“算上这次,你围了我三次,前两次在黄河都被你逃了,你说,这次我该把你钉在开封城门上晾几天?“公主若肯随我去会宁府,前尘恩怨自然是一笔勾销的。“兀术收了浑身血腥的侵略性,竞学出几分汉家郎君彬彬有礼的气质。赵端看着这位年轻的金国将领,歪了歪头,突然皮笑肉不笑,把手中的瓦当朝着他脑袋砸过去,冷笑一声:“谁和你一笔勾销啊,你小子,我等会就叫人把你打吐。”
兀术看着瓦当在脚边炸成碎片,却也一点也不生气:“那不若公主下来亲自打?”
“我又不是傻子。"赵端撇嘴,突然大喊道:“张三!!”话音刚落,谁也不曾料到,火光重重之下,一道道看似狰狞的黑影中突然越出一人。
那人身形修长,却快得惊人,只见他劈手夺过金军手中长刀时,刀鞘还在空中打着旋儿,人却如离弦之箭直扑兀术!刀锋破空之声竞压过了火光爆破的声音,顷刻间,雪刃就要直取敌人咽喉!兀术瞳孔骤缩,蓝宝石弯刀下意识仓促横格,同时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这个巨大的冲击。
一声尖锐的金鸣炸响,火星迸溅,巨大的惯力让两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在二人同时错身刹那的瞬间,弯刀贴长刀逆削而上,直削张三手指。张三一记鹞子翻身避开,一个轻巧的影子不知何时闪到兀术背后。刀光再闪时,瞬间划破兀术肩甲,虽然兀术动作飞快地抓了一个士兵挡了这一抹脖的一刀,却还是猝不及防被突然横划的刀锋破了手臂上的盔甲,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不过是一个呼吸间,两人已经交战三招,惊呆了的金兵这才惊醒。撒离喝大喊:“杀”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殿外忽如沸鼎般热闹,原是门口守卫的金军突然大乱,瞬间打乱金军的布局。
“宋军杀到!”
“投降不杀!
宋军大声喊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走在半山腰时陈淬就发现了这边的大火,敏锐察觉是公主的信号,让向导指了最快的路,连喊带嚎地冲了进来:吼声震得瓦片簌簌:“公主莫慌!陈淬来也……
撒离喝怒极反笑,长枪直接挑落三名宋军,紧跟着挡在门口,挡住宋军的攻势。
躲在角落里的慕容攻玉见状,立刻带所有人都退入大殿,甚至把腿软的环中也一把拉了起来,在混乱中关上大门。
“把桌子都推过来。"她有条不紊吩咐着。最先反应过来的老道士腿脚也利索了,嘴里喊着′罪过罪过',随后把吕祖像前的大供桌哼次哼次拖过来。
原本放置在桌子上的三文铜钱,突然落地。一一乾上坤下,天地否。
微亮青光从残破的,布满血痕的窗棂中渗进来时,外面的喊杀声已如退潮般远去。周岚把环中箍在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抖得像风中残烛。杨雯华正用撕下的衣服给綦神秀擦着綦神秀脸上的血迹,李策哆哆嗦嗦依偎在她们身边,紧紧抱着綦神秀的胳膊。
慕容尚宫却安静坐在蒲团上,闭目如入定,不知在想什么。老道士好像踩了炭火,时不时往外张望着,绕着吕祖像来回踱步,把香灰碾出凌乱的脚印。
“这次看你对公主有功,我不杀你。“许久之后,慕容尚宫冷不丁睁开眼,看着面前巍峨华丽的吕祖像,平静而充满杀气,“下次再让公主行如此危险之事,我必杀之。”
所有人都茫然不解,只有老道士有些心虚:“我,我也没想到公主胆子这么大的,那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