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核心在于速救刘汲、不可迁延,之后救汝州,让刘汲带人从邓州前后包围。
几人迅速商定路线,认为兵贵神速,这里最需要节省的其实是时间,所以一致决定不带后勤辎重,每人携带六日粮草,轻装赶赴嵩县。二月的汴京,料峭春寒尚未散尽,清晨的风依旧带着几分凛冽,呼啸着穿梭于城垣楼阁之间,一觉起来还能冷得人直跺脚,但今日是花朝节,街头巷尾格外热闹。
天刚亮,街道两侧的酒肆茶坊就开始张罗着起来,绸缎庄前特意挂出的五彩幡旗吸引着过路的行人。
几家富商联合举办的扑蝶会围满了看客,小娘子们正举着团扇追扑粉蝶,边上看热闹的,鬓边簪着迎春的小娘子们则笑闹着躲闪。街边卖糖画的担子前,挤满了攥着铜板的小孩,瞧着是要趁着节日好好吃上一吃。
深巷里的院落中,闺阁娘子正临窗而坐,指尖拈着绯红、鹅黄、翠碧的彩布条细细裁剪,准备黏在花枝上,做花红柳绿,彩蝶翩跹的打扮。不少人家门口还是悬挂花神灯,祈求花木繁荣、人寿年丰,一盏盏花灯用竹骨糊着彩纸,精细绘着盛开的牡丹、半开的芍药纹样,虽未到夜晚,可那鲜活的色彩已经和街边桃红柳绿的装扮,相映成趣。要说路上最多的一定是小娘子们手里拿着花篮,鬓间插着鲜花,准备赏花饮酒,吟诗作对。
满城的欢闹越演越烈,顺着风飘满整个汴京城,可正中的汴京衙门却一片安静。青砖清冷,匆匆赶来的书令正神色慌张地踩在地面上,朝着内院奔去。宗泽正垂眸看着手中的地图,接过滑州传来的战报,打开一看,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那双年迈衰老的眼睛中满是凝重,良久,他才对着身侧垂首侍立的书令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沙哑。“厚葬张捻,备文上奏,请朝廷追赠官爵,抚恤其家。”书令倒吸一口气,随后心有余悸地躬身应下,忍不住低声道:“这次金军来势汹汹,还好宗留守没有亲自出征。”
原是金军攻滑州时,宗泽召集诸将商定出击之人,一开始就说过一一滑州乃咽喉要地,若失则京城危矣。本打算亲征,不忍再劳烦诸将。在此之前,已经有三位将军或死或伤或逃,金军的其实实在也太过凶猛。彼时诸将皆默,只有右武大夫张捻大声请战:“愿效死力!死守滑州!”最终议定由张捻率五千精兵出征滑州,一开始张捻亲率将士迎战多于自己十倍之多的宋军,所有副将都格外惶恐,想劝他暂避锋芒,徐徐图之。张捻却在一众反对中厉声反驳道:“若退而偷生,滑州百姓如何?我等又有何颜面见宗元帅!见公主!今日我来,便是要告诉金军,宋人从不曾畏战,休想踏入汴京一步!”
此时的宗泽深知金军势大,很快又派王宣率五千骑驰援,只是当时张捻再度出战,却被金军团团包围,难以突破,壮烈殉国。“不知王将军到了没。“书令见他沉默,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金军如此咄咄逼人,不如请河阳那边调回些兵力支援一二。”宗泽眉心微动,目光扫过案上堆积的文书,语气沉了几分:“公主的战报已经许久没来了?”
“只听闻之前占据了金军的北城,金军已经退守怀州,且大部分都来卫州和滑州了。"书令想了想,谨慎说道,“吃了这么大亏,应该不会还死磕河阳吧。”宗泽忧心忡忡:“金军两万大军打河阳,顺势惨重,兵力都回到卫州,如今郑州一万正在僵持,我已让陈淬顺势去郑州,滑州那边却还是三万………“是啊,一共六万大军啊。"书令不解。
宗泽抬头望向院外,春日的阳光透过枝桠洒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没有照暖衙门的寒意。
他冷不丁说道:“不对。”
一一河阳收缩的残兵哪里去了?
这念头刚闪过,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跌跌撞撞闯入,甲胄上还沾着尘土与血迹,嘶声禀道:“报一一汝州…汝州失守!”宗泽猛地站了起来,苍老的身躯因震惊而微微颤抖:“不好,公主!”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只看到报信的士兵接连而来。
“报一一金军五千大军再攻郑州。”
“报一一王将军已经和金军在滑州交战。”赵端往往没想到金军贼心不死,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如雷的鼓声突然炸响,硬生生将她从沉睡中惊醒。
“金军来袭!!"嘶声力竭的声音划破清晨的死寂,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直所有人的心跳。
赵端猛地睁开眼,盯着帐顶漂亮的花纹,大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却已先一步绷紧,几乎是腾地一下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屋外瞬间乱作一团,隐隐能听到甲胄碰撞声、士兵的呼喊声,还有更密集的鼓声,他们在一瞬间交织在一起,立刻压得人喘不过气。慕容尚宫第一个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我们中计了,金军声东击西,最终的目的还是公主。”
赵端气得直咬牙,连日的战事她早已习惯这般仓促,所以开始熟练自己穿盔甲:“我就知道的,我就知道的,贼心不死,这群人贼心不死。”屋内很快就来了不少人,慌里慌张开始给公主穿衣服。郑建雄已经带人守城,往下一看立刻悚然一-这下面至少三千金军。他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立马让人去传信给公主。“三千!?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