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竞杨文等人回来后滔滔不绝讲了多日,就连高傲的姜岚也一脸敬佩。
王彦在太行山吸纳义军,采取游击战术,与金军交战近百,屡挫金军锋芒,威震河朔,本人出身种师道麾下,用兵果断,善于治军。他既然选择攻打太原,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停止的,可现在都五月底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可见这事大概是出了点差错。“朝廷有意派遣使者前往金国。“宗泽委婉说道,“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屋内瞬间陷入安静,原本的喜色一扫而空。在场的不论是何立场,但都是主战派,一时间听到这么直白的话也跟着泄气。
赵端冷笑一声,凉凉说道:“原是两手准备都要做啊。”宗泽无奈说道:“算算日子,通问使王伦和副使朱弁马上就要过黄河北上去了。”
赵端眉毛一动,慢慢悠悠问道:“那我们可以请他们先来汴京做客吗?”宗泽听得连连摆手:“不可,他们身上还有皇命。”“一边打一边谈也未必不可。“梁钰柔声说道,“官家既然准备北上回朝,定然也是要多多做准备的,而且金军连年征战,国内比如也有分歧,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最差也能回到当年和辽国的对峙。”赵端看着众人忧心忡忡的样子,也只能勉强说道:“依我看,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听闻八字军的名字刚传出去没多久,金军就深感忧虑,打算率军偷袭王彦营垒,谁知久攻不下,甚至还损失惨重,那金军曾言′王都统营寨坚固如铁石,难以攻破',便领命离开,后来又金军派精锐骑兵骚扰王彦粮道,王彦设伏待敌,斩杀甚众。"岳飞紧跟着说道,“这样的本事若是能攻打太原,定能为我们拖住金军,我们在顺势北上,岂非北伐有望。”宗泽沉下来脸来,呵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退下。”岳飞被骂得也颇为不服气,大小眼一斜楞,硬邦邦说道:“当年我们和辽国议和,也是因为辽军统帅萧挞凛在澶州被宋军射杀,真宗亲征澶州,两军僵持许久,可如今,金国势头正盛,要议和,根本不可能。”“出去!"宗泽盯着面前的不知好歹的年轻人,瞪眼,厉声呵退。赵端却挡在岳飞面前,神色平和地看着大怒的宗泽:“这里都是自己人,宗留守不必动怒,岳飞心直口快,可至少也是一心为国。”宗泽冷笑一声:“家国大事,岂容一个小小裨将多言,公主可知这话要是传出去,会给公主惹来多大的麻烦,岳飞此人狂傲,有几分本事,就当这世上所有事情都要靠拳头解决不成。”
“宗留守息怒。“梁钰见气氛僵硬,便跟着上前缓和气氛,“岳小将不过是年轻气盛,哪里知道朝廷的难处,百姓也需要喘息之机,只是如今河北、山西和山东半壁都不在宋人手中,大家难免会有朝廷打算偏安的想法,故而才百般不甘,多有得罪。”
韩世忠叹气:“我离开扬州前,就听闻朝中一直有南北分地的想法。”赵端挑眉:“不会打算划黄河而治吧?”
“划黄河不行嘛。“赵构面对朝中络绎不绝的反对声,有些不耐,他没想到自己偷偷和王伦交代的事情竞然被人知道了,一时间又气又急,“他们打的过去吗!他们现在能把人赶回燕云嘛,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他们到自己说出个办法来才是,吵吵吵!到底有什么用。”
蓝珪把扔掉的折子捡了起来,重新放在案桌上:“官家别太上火了,这些人不就喜欢吵吵嚷嚷的,如今王伦马上就要渡过黄河了,只要对那黏没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定能完成任务。”
赵构坐在椅子上沉着脸不说话。
“只要这次汴京再一次守住了,金军那边肯定有谈和的意向。“蓝珪笃定说道,“金军已经打了这么多年了,那金皇帝如何能坐看黏没喝的势力变大,只要王伦能亲自和金主面谈,定能完成使命。”赵构心心情这才舒缓了片刻:“我并非畏战,只是要先自治,专以守为策,我们损失了多少将军和士兵,西军的有生力量已经全部被打碎,我们不喘口气,哪来的余力反击,宗泽却整日说要北伐,和金军正面对冲,那可是十七人就打败我们三千人的金军,如何能如此野蛮,敌人如虎狼环伺,一旦战败,我们连南面的根基都保不住。”
蓝珪也跟着无奈说道:“那宗泽手下听说都有百万人马了,自然是野心勃勃。”
赵构眉心微动:“那些人都是盗贼,难道真的会听宗泽的话。”“听得很。“蓝珪笑说着,“听说一个个对宗留守言听计从的,可不是想着都混点功劳来。”
赵构沉默着:“他上次的折子上说丁进数十万守京城,杨进等人也有兵百万,还有李成等人,按理确实是不少人,这些盗贼最是桀骜不驯,能这么听话也是奇怪。”
“可不是,都说愿扈从还阙,同致死力。"蓝珪笑说着,“都说只等官家回汴京呢。”
赵构不动声色。
“你想回汴京吗?"他冷不丁问道。
蓝珪笑说着:"“奴婢都听官家的,官家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赵构勉强露出一丝笑来:“说来说去,只有你们是最忠心的。”蓝珪立马感动说道:“奴婢的命都是官家的,恨不能已死报陛下,只可恨有些人欺人太甚,完全不懂官家的难处,这朝廷上,又有多少人是真心为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