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御风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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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压下心中一大堆有的没的,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以我之见,为今只有两策。”

“哦,是哪两策?”

嬴成蟜竖起食指:“第一,兵法有云,守城必守野。只固守城池,而无兵卒在外驻扎以成特角之势,久之城必失也。“昔年匡章攻函谷关时,就是用的这招,使我大军困守函谷关而已。“所以必须选取勇猛之将与精锐之卒,出城野战,抢出一块立足之地来。“最好是能把联军赶下弘农河,那样就能松快许多了。”函谷关面前有一条河流唤作弘农河,是函谷关天然的水文藩屏。可以说只要秦军把六国联军赶回弘农河的东岸,那么战场主动权就重新回到了秦军的手中。

毕竞被半渡而击的滋味,谁都不会想主动品尝。听了嬴成蟜的话后,蒙恬与蒙毅两兄弟对视一眼,面上皆是露出苦笑。他两家学渊源,能听出嬴成蟜说的是个好办法。就是他俩抱着脑袋想一天,水平也不会比赢成蟜说出的高。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们的大父如今手中应该没有能够完成这一战略目标的军队。

无论平常训练多么刻苦,训练的环境多么逼真,在瞬息万变的真实战场上仍旧会发生许许多多的意外。

而且由于对死亡的恐惧,刚上战场的新手经常会做出一些愚蠢的送死行为,这个时候就需要老兵发挥领导示范作用。只要新兵能够跟着老兵动作,听从老兵的指令,那么伤亡就会减少许多。等到真刀真枪打上几次仗,活下来的新兵就会变成老兵,开启下一个循环。所以将领带兵作战中最忌讳的事情就是率领的军队被成建制消灭。一旦缺少老兵作为骨干,战斗力就会发生雪崩式下降不说,想要将一批纯新兵培养成老兵,更是要付出高数倍的伤亡。很不幸,他们的大父蒙骜如今就面临着这一窘境。原本准备去攻打魏国的精锐在信陵君的伏击下十损七八,减员严重。而函谷关数十年未被外敌入侵,如今驻扎在函谷关的守军战力固守有余,与士气正旺的六国联军精锐野战厮杀不足。若是等着王上从其它地方调遣精锐过去,就要丧失战机了。嬴成蟜一瞅蒙氏兄弟的脸色,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办法不大可行。但世上从未有尽如人意之事,他也没有超能力,能立刻给蒙骜传送一批拥有丰富战争经验的精锐老卒。

所以只当是没看见,竖起第二根手指,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下说:“至于这第二,还是老办法,离间六国,使其自退。“可派使者持重金去游说各国显贵,一面力陈兵戈粮秣耗用,一面威胁假使不退兵自去,翌日必派大军伐灭之。

“其中重点又有二,一为齐国。齐国素与我大秦交善,又因乐毅率军灭齐一事与周边诸国嫌隙颇深,此番在联军中出工不出力就是明证。“因此可遣一巧言善辩的使者,向齐王重申两国间守望互助之旧约。“再言明若我大秦亡,则与我大秦接壤的韩赵魏三国坐收渔利。“这样齐国不仅半分好处都拿不到,枉自为他人作嫁衣裳,还会平添几个实力强劲的对手。昔日田文组织诸侯联军进攻我大秦不就正是如此嘛。“只要齐国撤军,那么以其昔年独吞宋国之旧事,联军必定担心自己粮道被抄,可泄联军锐气。

“二为魏国,我闻魏王圉素性多疑,常常忧惧贤名在外的信陵君会篡权夺位。

“因此可派间者走小路入魏国都城大梁,散布信陵君挟军自重,意图自立为王的言语。魏王担忧之下,说不得会将他召回国内。”蒙恬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原来还有这种玩法,听起来可行性很高啊,而且惠而不费。

难怪那位魏先生当初不愿意收他和弟弟为徒,纯粹考虑战阵的他们思维还是狭隘了些,不及二公子远矣。

尽管蒙恬在心中一万个赞成嬴成蟜的意见,但他打小就在规矩里泡着,第一反应是看向嬴政寻求同意。

就见长公子嬴政满面笑容,先是拍了拍二公子的肩膀,又双手捧着二公子的脸好一顿揉搓,直到二公子忍耐不住开始推拒,这才哈哈大笑道:“真不愧是我的弟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赢成蟜被摇得头晕眼花,他本来就憋着气呢,炸毛了干脆开始给自己充气。赢政尚未见过充气河豚是什么模样,但他清楚地知道炸毛的弟弟不好惹。反正便宜已经占够了,人还是赶快开溜吧。所以嬴政脸是冲着嬴成蟜的,步伐却朝着门口坚定后撤,口中说道:“既然咱俩主意一样,那我就去回禀告父王早做准备了。”临到门口又停了停,严肃地告诫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境地,蟜弟你不要置气。千万千万记得吃饭,我下次来会问的,莫想糊弄过去。”嬴成蟜紧盯着沙盘,冲着声音来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赶紧走,自己就不送了。

历史线偏离的角度远超他的预计,令他心中似有一把火在烧,需要静一静。今日也许真的有点说法,甚少外露情绪的嬴成蟜,不加掩饰地释放出我很烦的信号。

而一贯情绪直接,报仇从不隔夜的嬴政,则是在听到《渭水访贤》这出特意制造、用来宣扬天命在秦的戏剧时,叫住了意图前去阻止的蒙恬,平静道:“让他们唱,不仅要让他们唱,还要唱得越来越多,令天下皆闻!”虽然这次操弄天命的事情办得有些操切,但既然已经起了头,那就得办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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