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赶。“大司农,令爱才略超群,如今不仅参与新军筹备督导,还要到宫中教授皇女骑射,现下又即将迎娶范阳卢氏公子,当真是三喜临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实乃羡煞旁人也!”
袁照蕴面上挂起笑,滴水不漏地回应,待这群人走之后,漆黑的凤眸透过屏风的雕花缝隙,紧紧锁住垂眸阅览文书的谢清宴,眼底是无尽的暗流涌动。这份敌意在谢清宴抬首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又过三日,一辆朱轮华毂从谢园内缓缓驶出,檐角铜铃随车驾轻摇,清越的叮铃声一路洒过宫道,直至在宫门外稳稳停驻。车门一拉,只见一道修长身影利落跃下。
谢廷玉一袭玄色窄袖圆领武袍,衣襟处金线密绣的仙鹤振翅欲飞。三尺宽的蹀躞带紧束腰身,衬得人如青竹劲挺。高束的马尾以金冠固住,一支缠枝纹金簪横贯其间,更添几分飒爽贵气。
她走动间,隐约可见玄色武袍下的绯红中单。等候许久的引路宫人上前,叉手行礼,“谢大人安好。不知袁大人如今身在何处?”
“望舒娘正巧腿部伤还未好全,今日便只有我来宫内负责授予骑射。”“是。”
谢廷玉负责教授骑射的皇女名为姬洵,乃先凤君难产遗孤,现由谢鹤澜亲自抚养。
二人沿着青石板小径行至一处空旷小园,却不见姬洵踪影。宫人环顾四周,额角沁汗:“谢大人稍安勿躁,奴这就去找殿下。”谢廷玉淡然颔首。
这小园造景精巧。下层是开阔草场,设凉亭供休憩。上层堆叠山石,自成屏障。此刻,一块湖石后正躲着个小小身影,小声道:“这就是教授我骑射的少保吗?”
“回禀殿下,这位便是陈郡谢氏的谢廷玉谢少保,亦是贵君的亲妹妹。”姬洵拽着身旁贴身宫人的袖子,眼睁得溜圆,“不是说她武艺高超,能在闹市徒手制服两个贼人,还把那黑山匪首打得跪地求饶么?“她歪着头打量远处那道挺拔身影,“怎么瞧着不是一副很壮实的样子?这人真的很能打吗?”那引路宫人好不容易在湖石后寻到姬洵,急得直搓手,“殿下,如今谢少保到了,您赶紧下去,莫要让少保等急了。”那贴身宫人也低声劝道,“毕竟是贵君的亲妹妹,殿下切勿怠慢。”姬洵拍拍裙裾站起身,走出两步忽又折返,竖起一根小手指认真嘱咐:“去把投壶用的金箭取来。我定要考考她。“稚嫩的小脸满是严肃,“若是连投壶都无法胜任,不能连中个五次十次,凭什么做我师傅?”“你就是指派给我的谢少保吗?”
谢廷玉闻声回首,只见石阶上走下个扎双髻的小女童,杏黄的裙裾随步伐轻晃。
“臣参见殿下。”
姬洵双手叉腰绕着她转圈,突然揪住她衣摆,“你长得倒是挺高的,但是不怎么壮。"小鼻子皱了皱,“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武的,像是专门教书的老师。真的是你徒手把那个什么黑山军匪给降服住了吗?”“殿下明鉴,确是臣所为。”
“母皇认可你不算!想要当我的师傅,首先得过我这关!”姬洵扭头朝后喊一声,“把壶具给我抬上来。”谢廷玉看过去。
两个宫人合力抬着青铜壶具走来,另有两个宫人怀里都抱着一个箭筒,里头装的都是鎏金箭矢。
姬洵扬声道:“你们给我放在距离两箭矢的位置。"又看向谢廷玉,“你看看你能不能连续中五次。”
谢廷玉笑了下,手一抬,就有宫人体贴地递给她五支箭矢。紧接着,姬洵就看着这位谢少保,跟玩儿似地,不过几个简单的抬手放下动作,只闻几声嗖嗖嗖,五道金光破空而过,箭箭贯入壶心,铜壶纹丝未动,连声响都叠成一道清越的铮。
“哇!原来你这么厉害!”
姬洵瞪圆了眼,小嘴张得能塞进杏脯,当即蹦起来,“再加三箭距!摆五矢骁!”
所谓五矢为骁,乃大周投壶礼制中,远射入门的第一道门槛。谢廷玉一把接过十支箭矢。她掂量了一下手中分量,从中抽出一支,手腕一转,鎏金箭矢在指尖旋出半圈金光,随即脱手飞出,稳稳扎进壶口。姬洵忍不住拍手叫绝。
只见谢少保每次投出的箭矢,竞都精准劈开前一支的箭杆。壶口处箭矢碰撞声与木杆断裂声接连不断。
待谢廷玉扔完手中最后一支箭矢,那二寸半壶口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哇!"姬洵拽住谢廷玉的衣摆直跳脚,好奇问,“我在书上看到过,说真正的神射手蒙着眼睛也能百发百中。你能做到吗?”路过的宫人、宫侍们见谢少保投壶时姿态慵懒却箭无虚发,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流意态,不由得纷纷驻足围观。
最外围的宫人正踮脚从人缝中张望,忽嗅到一缕青莲冷香,回头顿时脸色煞白,慌忙跪地,“帝卿殿下安好。”
周遭宫人如惊雀散开,跪拜问安之声此起彼伏。谢廷玉耳尖微动,扯下蒙眼黑布。只见来人一袭墨色山水纹直领澜衫,素白腰封垂落流苏,衣摆水墨梅花随步浮动。整个人仿若是一位从水墨画中走出的美人仙君。“小叔安好。"姬洵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随即踮起脚,小手攥住谢廷玉的蹀躞带往下一拽。
谢廷玉被迫弯下腰,只听那小孩小声耳语一番,“这是我小叔。他平时不怎么爱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