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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室的沉默如倾斜进来的月光,铺满内室。谢清宴与谢主君的沉默,是在默默消化着谢廷玉与姬怜十指相扣带来的震撼。

而姬怜的沉默,则是在冥思苦想该如何让谢廷玉莫要再吐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约莫半盏茶功夫过去,谢清宴终于开口,“你方才的意思是说,你去外头士断过程中,顺道又跑去彭城将北秦的和亲使团搅浑?”谢廷玉颔首,"母亲明鉴。”

那语气坦荡得仿佛在说“我便如此行事,又能奈我何。”谢清宴一时语塞,想开口骂都不知道从哪里骂。与谢主君默默对视一眼后,谢主君从袖中取出绢帕,俯身擦拭案几上的水渍,“那…北秦使团何故一点消息都未传出?”

谢廷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许是还在琢磨劫持者的身份。那日我一身玄衣,又特意说了鲜卑语,想必她们尚未怀疑到我头上。”姬怜局促不安地听着她们之间的交谈。

以往与谢大司徒相见时,他尚是帝卿之尊,彼此间不过是君臣之礼。而今这般对坐,却莫名生出几分新婿初谒岳母,奉茶问安时的忐忑来。真的是,谢廷玉明明都还没有娶他嘛!

谢清宴蓦地出声发问,“你们…是何时生出情意?”上一次如此问,还是谢鹤澜。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大抵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罢。”同一个问题,却是不同的回答。这番话语却如一颗麦芽糖,悄溜溜滑进姬怜的心田,甜得他心口发烫。

姬怜慌乱地抽出手,端起茶盏,借着宽袖遮掩连饮数口,声若蚊呐:“嗯…诚如她所言。”

谢清宴再度陷入沉默。虽按祖制,迎娶帝卿者不得入朝为官,可谢廷玉此番是暗中劫亲,北秦尚未发声,大周境内也无人知晓内情,眼下倒是暂且无妨。但在大周众人眼中,姬怜早已远嫁番邦,断无可能再以真容现身人前。这当真是一笔糊涂账!

这、这分明是在明目张胆地占帝卿的便宜啊!谢廷玉将人带回府中,莫非是要将这小郎君一辈子藏在此处,令他永不见天日?你谢廷玉为美人勇往直前虽显魄力,可这般行事,未免太过任性妄为!谢清宴破天荒地生出"当初真不该让谢廷玉少时去上清观修行"的念头。道法没修得几分通透,行事反倒愈发恣意张扬,莫非真是自己教养失当之过?谢主君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岁,但见姬怜耳尖薄红,颈间泛粉的模样,便已心下了然。

大抵又同为男子,心生怜爱之意,他温声解围:“既然如此,来者便是客。今夜便让风华为你另备一间厢房罢。”“多谢伯父。”

“不用。”

两人异口同声道。

余下三人皆是一怔,却听谢廷玉坦然道:“怜怜不若就与我同住一房。“说罢又特意补上一句,“并非只是今夜,是往后都与我同住一房。”轰然一下,谢廷玉只觉身旁的姬怜整个人如同在火上炙烤一般,已经被烧熟了。

姬怜此番已经头都要抬不起来了。这句话不就是明晃晃地在暗示……在暗示她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嘛!

谢廷玉,你怎能如此!他难道不要颜面的么?谢清宴与谢主君全然未曾料到此番对话竞是如此走向,皆不由地睁大了双眼。

一股夹杂着错愕与难以置信的沉默再度在室内弥漫开来。谢清宴不得不端起茶盏,将其中茶汤一饮而尽,借此平定内心的惊涛骇浪。“其实今日来是想与母亲,父亲一同说明白。”谢廷玉从容道:“我与怜怜情投意合,绝非儿戏,还望二位成全。若您二位执意反对……”

说到此处,她嘴角一撇,抚着心口作伤心状,“那我便只能学那些个风流女冠,看破红尘,回我的上清观修道去了。”“收起你那做作的模样。”

谢清宴冷哼一声,手中茶盏重重落在案上,“你如此强硬地将他拐到我们这儿,你也不问问人家帝卿是否愿意。再者,你强行将人留在你房中…你…“手指颤抖地指着谢廷玉,“你究竞意欲何为?”“自然是要娶他。”

余下三人又一愣。

谢廷玉诚恳又笃定,“我带怜怜来见二位,就是以表我的心意。还望母亲,父亲之后莫要让我去什么贵女郎君相看宴了。”许是脑中那团沸腾的粥骤然炸开,谢清宴忍不住扶额出声,“哪有你这般未行婚仪,便要与人同宿一房的道理?这岂合乎礼法?”姬怜闻言不禁回想起与谢廷玉的种种过往。从初相识时两人一同躲进衣柜,到如今未通媒聘、不循纳采问名之礼便直接登门,没有一件是合礼法的。“若我拘泥礼法,怜怜早已到了北秦。母亲,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法。”谢廷玉陡然扭头望向姬怜,温柔款款道:“怜怜,那你想今夜睡在哪里?”对面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姬怜脸上。

姬怜藏在小案下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带。自鄱阳郡一路疾驰建康,她们日夜兼程,时常夜宿荒野,连独处片刻都成了奢望。细细算来,他与谢廷玉已有十余日未曾好好相伴了。他确实想与谢廷玉在一处。

他想要亲亲,抱抱,还有贴贴。

呜呜鸣,都怪谢廷玉,都是她把他调/教成这样的!并非他本性如此!他很无辜的!

姬怜忍不住膝盖摩挲,断断续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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