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名方式,如此潦草的方式,面前的阿卫却是睁开了眼睛,朝着江清欢挥了挥手,询问出声:“这三个字怎么写?”
风吹过,古树听信了袍们的谈话,贴心的飘落下了一杆树枝。抽条的树枝被江清欢攥在了手里,她坐在了阿卫的身侧,一笔一画地在泥土上写下了这三个字。
哪怕每一个字都看起来歪歪扭扭的,但她还是开怀地展露出笑颜,指着泥土上的字迹对着阿卫说道:
“你看,就是这么写,很简单的!”
笔画稚嫩,比起写字来更像是在图画。
阿卫低下了头,袍的手指沿着树枝留下的痕迹,缓缓勾勒,最终与江清欢的字迹重叠在了一起。
“谢谢你,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他由衷地感谢,面上的欢喜还未彻底消散。
江清欢拍了拍手,打起了包票:“怎么样,我就说我很会起名吧?”“对,你很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卫晏池笑着夸赞她。远远地从缥缈的地方传来了呼唤。那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传递到江清欢的耳边时尤为清晰。
是一道温和的女声。
“清欢,我们该回家了哦。”
“来了来了。”
江清欢立马从泥地里起身,礼貌地和卫晏池挥挥手。打了声招呼后,就奔向了光明的源头。
“你刚刚在和谁说话。手上怎么脏兮兮的,我来给你擦擦吧。你又去泥地里玩了吗?你看,满手满手都是泥土。”
女声无奈地说着。消毒纸巾擦拭过掌心的感觉是冰冰凉凉的。江清欢看着自己恢复干净的掌心,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我在和我新认识的好朋友说话,而且我还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是吗?"女声的尾音上挑,语气惊讶。
但江清欢无法看清这道声音的源头。因为当她抬起头时,只看到了一团模糊不清的黑雾。
画面到此为止了。巨大的荧幕像是仿真书页,在不断地翻转。这一幕结束了,又打开了下一幕的开头。
画面变得无比黯淡,争先恐后不断冒出的眼球,挤满了整个屏幕,然后一颗颗炸裂开来。
格外奇特的转场方式。
重新亮起的荧幕在告诉江清欢,电影继续播放。她看到了自己,还穿着那身无比宽松的蓝白条纹衣服,地点是在实验室。她坐在银灰色的椅子上,正露出手臂在被抽血。双眼空洞无神,不知抽了多少血量,就连脸色都分外的惨白。
细长的采血管挤满了整个架子,采血管的颜色有黄色红色不等。除此之外,江清欢还注意到在自己的左手边,放着一个杯子。杯中沉淀着漆黑的液体,看起来像是实验舱内分泌而出的东西,可外表是块状物,又更像是某种药剂。
周围的环境非常嘈杂。有此起彼伏的人声,还有不间断的讨论。只是这些声音都很模糊,如果想要耐着性子静下心来去认真听的话,这些声音又会一股脑儿的消散不见。
黑色的采血针缓慢地埋入了皮肤,熟悉的刺痛感让江清欢镇定了下来。她并不讨厌抽血,甚至会仔细盯着血流经过管道的滑行,看着针头刺入肌肤的瞬间,江清欢甚至会感觉到些许快意。人声在朝自己移动,江清欢顺带着也倾听到了一些话语。“怎么回事,这一批的试验品又折损了。这次真的能成功么?”“不管如何,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相同的,很打击人的信心啊啊。”“那可没办法。卫家有的是钱,投下来的资金可是这个数。反正我是想都不敢想,光是能搜刮到点细胞,可就够我们吃的了。”“说的也是,总之做好自己安排的任务就行了。其他的,可不能多说。”“嘶一”讨论的人声因为江清欢的惊呼而骤然消失。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讨论实在是太过入迷,就连针头完全进入江清欢的血管都尚未察觉。
血液在倒流,采血管内的血液很明显已经超标。江清欢看到自己的肌肤表面,很快拥有了一枚肿胀的肉块后,冷不丁听到了急匆匆的人声。
烦躁焦急的语气,完全粗暴地拔下了那针头。飞舞飙出的血液溅落在了地上,像是绽放的小小红梅。
拔下针头的那人浑然不顾,只是随意地从旁边的消毒器皿里夹出了一大团的棉球,狠狠按压在了江清欢的出血口。
“你自己按一会儿吧,来,下一位。“冷冷地甩下这一句话后,江清欢还是看不清这张声源的脸。
从手臂处传来的剧痛,时刻在提醒她梦的真实。那人浑然不顾,又在转头与同伴们讨论起了今日的话题。夹杂了刺耳的谈笑,混合着消毒水的腥味,江清欢从椅子上起身。架子里堆砌了一管又一管的抽血管,位于旁边的输送纽带在缓慢地蠕动,不知会把这些新鲜的血液输送到何处。
人声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