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了切割开的皮肤里。
让江清欢愣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那些出现在秦岳砚身上的生物,真的是“虫”吗,不过是以“虫"的形态,游走的生命罢了。
“不过话没说到点上。有关于你的故事,我会找准合适的时机同她诉说的。你还是没有告诉她真相。”
寂静之地里,江清欢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卫晏池的声音自江清欢的身后响起。
他这次用的是原声,换而言之,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空灵的宛若神邸的话语,回荡在整个客厅。墙皮在剥落,家具在摇晃,随着话音的渗透,这些本该带有色泽的客厅,在逐渐褪去原貌。
四周都在大面积的凋零,唯有江清欢她们脚下所站着的这一方天地,还在维持原状。
小黑不明所以,只是竖起了耳朵,蹭到了江清欢的身旁。温馨的客厅刹那间变为了祠堂。
客厅是温暖的,祠堂是冰冷的,而卫晏池的回音还缭绕在黑暗里。像是一条冰冷的蛇,嘶嘶游走在祠堂各处,惊扰了点亮的烛火。烛火时而变长时而变矮,众人的影子被扯得细长扭曲。影子们的头颅也随着烛火的舞动,而明明灭灭的。
视线受阻,江清欢注意到,在祠堂内点燃的长明灯此刻也全部熄灭了。单凭这几根瘦长的蜡烛,是根本无法支撑起照明的任务。零星闪烁着的微弱光芒,让江清欢想到了夏夜的萤火虫,还想到了那个郑重的生日仪式。
蜡烛最终会被吹断,断裂的蜡烛,流淌出了漆红色的尸油,照得每个人的脸上也是影影绰绰。
尾音收敛,一切又都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其实卫晏池刚刚就已经出声过了,不过现在,江清欢能清晰的看到每个人的表情。
她也不明白为何在这般场合,自己的视力非常出色,能将现在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林静云的表情是最不对劲但也是转变过来最快的。有那么一瞬间,江清欢在她的脸上甚至捕捉到了恐惧。
不过,恐惧随之被平静完全取代,林静云整个身子都倚靠在了那巨大的药柜旁边,几乎快与柜子的阴影融为了一体。她的大半张脸都隐没在了黑暗当中,江清欢愈发读不懂她的情绪。倒是前方的秦岳砚面色如常,他将手帕又放入了口袋,陈述起了自己还未讲完的话语。
“既然秦家的事情我已经传达完毕,那么我再多嘴补充上一句。能够浮现出来的,可以探查到的冰山一角都会是这种不堪模样,那么更不用说始作俑者工家了。”
“这东西一旦被发现了,就会像滚雪球那样越堆越大。等到雪崩那天到来之时,你们就会发现,底下全是这种残渣。”秦岳砚说完,勉强起身。
江清欢看到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动,连带着肌肤里的螳螂与蚜虫,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掉落在了衣服上,跳跃到了地里,很快如雪花般消融不见。那条盖在膝盖上的毛毯也顺势滑落了,江清欢发现隐藏在底下的肌肤也是如蚜虫那样,泛着一股滑腻腻透明的翠绿色。绿色的蚜虫吮吸饱了汁水,身体鼓胀着,像是田地间,最常见的蚂蚱与螳螂的结合体,可这些虫类的肚皮浑圆如气球,分明是一副被寄生的状态。江清欢正要眯起眼睛仔细查看时,身后的卫晏池则适时地蒙住了她的双眼:“最好少看,对精神不太好。”
视觉被遮蔽住,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一片漆黑才对。可江清欢看到,遮掩住这些后,她仍然能清晰的看到眼前的景象,而且看得非常清楚。失去的视力又重回到了身体,江清欢仔细看秦岳砚时,她能完全看到那些虫类的爬行,交接甚至是传递信息。
[就和之前在实验室里的那样…伴着江清欢的观察,卫晏池的声音从脑海里传递了出来。
「因为药剂的进入,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巩固了,但还是存在很多不稳定的因素。所以我采取了折中的方式,那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去看,能将耗损精神力降低到最小。因为这是通过你本来的眼睛去看的。」哥哥的说话方式也快要像秦岳砚那样,弥漫着一层浅浅的雾气了。江清欢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最近注入的药剂只有当时在车上注射进入的一丁点。
当时流入时也没有产生任何不适的感觉。当然,现在也是,她一向对于药物吸收良好。
视力被修复完成,观察任务还尚未停止。
江清欢在确定了那碧绿色的东西的确属于秦岳砚的身体后,又眼见着那些吸饱了汁水的类似于蜱虫的生物,从蚜虫的身体里破开来,圆滚滚的继续埋入到了秦岳砚的血肉之躯里。
他看起来对于这些早就习以为常,而站在另一边的林静云没有看到这些。她背过了身去,选择面对向药柜。不过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即便是没有看见,江清欢猜测她应该也是知晓了几分。薄薄的翠绿色肌肤被撕扯开来,成为了新鲜出炉的饺子皮。那翠绿的色泽被秦岳砚拉长后,又恢复成了肌肤特有的肉色。看起来本该是极为痛苦的一幕,但秦岳砚面无表情。他早就经历了太多,于是撕开的薄膜在烛火的映衬下,江清欢看到这些薄膜的表面布满了被虫啃噬而过的,大大小小的印记。形状不一,有浅有深,不单单是一种虫类残留下来的。卫晏池的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