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挺脏吧?”柳绵绵耿直点头:“是挺脏的。”
余国梁也不恼,家里人从小就惯着老幺,老幺的脾气一向不算好,他早习惯了。
他说:“前面家里寄的信和东西收到了吗,你也不回个信,爸妈心里一直惦记着呢。前阵子老关他表叔回乡里,说起你快要结婚了,可把爸妈急坏了,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你来个信。"老关的表叔在南城军工厂工作,他老家是前进乡的。
余国梁叹了口气:“本来老两口想自己过来找你的,哪想爸上山的时候摔了一跤,暂时动不了了,白天黑夜的还得妈在旁边伺候着。正好乡里要过来买化肥,我就赶紧争取了机会,想着过来瞧瞧你到底过得怎么样。”两人边走边说,退到了人群外围。
柳绵绵问:“爸摔哪儿了,没事吧?”
余国梁有些诧异,老幺不止脾气不太好,她还有点只顾自己的,也正因此,她一声不吭回了城,之后也没再和家里联系,家里人伤心归伤心,其实并不觉得奇怪。
倒是今天,她第一句话就问老头子摔哪儿了,余国梁才觉得奇怪。仔细打量两眼,余国梁发现自己这个幺妹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整个人看着洋气体面了许多,漂亮了,也和气了。
余国梁心里感慨幺妹真是长大了:“爸没事,左腿骨折,医生说要多休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沈维舟,余国梁放低音量问:“那个是谁,不会他就是你那个娃娃亲对象吧?"见过蒋红梅,他知道幺妹已经结婚了,嫁的是家里老人早年定下的娃娃亲。
柳绵绵回头看一眼沈维舟,点头:“啊。”余国梁皱了皱眉,继续小声说:“看着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哦,你俩一起,不会打起来吧?不过瞧着瘦巴巴的,打起来说不准也打不过你。”柳绵绵”
不愧是看着原主长大的,这位大哥对原主的坏脾气还挺了解。不远处,由于听力太好而一字不落都听见了的沈维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余国梁明显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柳绵绵和他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儿,就把家里寄过几次信、寄过几次东西、什么时间寄的、寄的都是些什么给套了出柳绵绵发现,余国梁说的那些东西,原主其实是见过的。比如余家寄了晒干的菌子,同时柳家的餐桌上时常出现野山菌,比如余家寄了腊肉,同时柳家吃过好几次腊肉炖笋干,比如余家寄了自己织的粗布,同时柳家换了粗布的抹布……
行吧。
真相如何已经一目了然。
至于换亲。
“你倒是跑你二哥前头去了,他和林山梅准备等下半年秋收完了再结婚。本来是想上半年就结的,可林家那头不肯,说林山梅不能早过她哥去。其实哪有所谓,不过他们家讲究,我们肯定也得尊重人家。“余国梁说,“林山梅她哥下个月结婚,那时候麦子收了水稻插完秧了地里的活儿没那么忙。”他看了眼柳绵绵:“你二哥结婚,你总该回去的吧?”柳绵绵点点头,没提换亲的事:“回去呀。”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管是柳家人还是杨巧巧,回头她都会跟他们掰扯掰扯的。
兄妹俩正说着话,一个圆脸凸肚的胖子凑了过来,这人笑眯眯的,看着挺和气的,开口先喊了声“大哥”、“妹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随后压低了声音,问:“两位是不是来买化肥的?”
这就是句废话,这化肥厂门口,哪个不是来买化肥的,不买化肥谁闲着没事跑这里来看人挤人?
胖子当然也知道这是废话,所以不等余国梁回答,又说:“兄弟,我有门路,可以帮你们弄到化肥。”
余国梁瞪大了双眼:“真的?”
胖子胸脯拍得嘭嘭响:“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做什么?之前进厂子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穿西装的你们认识吧,化肥厂销售科的胡科长,化肥销售指标可都捏在他的手里,他说给谁就给谁,他说给谁多少就给谁多少。”余国梁在化肥厂门口也蹲了好几天了,这位大名鼎鼎的胡科长他自然是认识的。
听胖子这么说,他眼睛都亮了:“大哥你认识胡科长?”胖子挥挥手,表示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何止认识,我和他是从小一起拉尿和泥的发小,我们的关系,那是比金子都还要铁!”他侧身凑到余国梁面前,神神秘秘道:“之前和他一起进去的那个年轻人看见没,那是我二舅妈的亲侄子,我帮着搭的线,不然他一个嘴上没毛的小伙子,人胡科长能理他吗?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的!”柳绵绵”
余国梁激动了:“大哥,您面子可真大啊!”柳绵绵…"…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胖子拍拍余国梁的肩膀,得意道:“那是,我和老胡多少年的交情,不是我吹牛,在他那里,他们厂长的话都没我的话好使。我这个人呐,性情中人,他事讲究个随心所欲。我今天也是闲着没事过来逛逛,这不,一眼看见兄弟你就觉得特别投缘。我可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我是和兄弟你投缘,才想着帮帮你。”“兄弟,我看你这模样,应该排了很久的队了吧,瞧瞧你这蓬头垢面的,看着就让人心疼,兄弟,我是真看着不忍心呐。我得帮帮你,你们需要多少化肥,尽管跟我说,我保证给你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