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他的统治也如此灭亡？"他问。“差不多……“尚月努力回忆：“故事里，好像美化了些？”乘风很难想象这种污点能怎么美化，静静等她继续。她抠抠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怎么用泰拉语描述“杨贵妃"，只好用日常用语概括：“其实女主角原本是男主角儿子的妻子。”尚月发誓，她说出口的瞬间，在他那张老虎的面孔上看出了惊愕，很快转为毫不掩饰的鄙夷。

“垃圾。“乘风眉头明显皱起，更新了评价。人类认为这是爱情？

荒谬，可耻。

他将书放回书架，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这书卖不出去。”尚月又要给他添茶，被制止了，才说：“您猜得真准，买书时，只有这本打折了。”

乘风发出个轻蔑的气声：“泰拉星不欣赏这种故事。”尚月作为不懂文学戏剧的外行，也欣赏不来，只知道其中词曲精妙。可惜经过几道翻译，磨灭了原文华美的修饰，呈现出来的仅剩一位君王的荒淫与虚伪她没遮掩表情，自然而然流露出些许抵触。乘风捕捉到了，这份真实的负面情绪意外压制住了他被刚才那阵对于血液的联想勾起的躁动。

“走了。"他起身，径直迈向前台。

尚月回过神，三步并做两步跨过去，拦在他面前。乘风低头，眼神带着询问之意。

“这次真的不能再收您的茶水费了！"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她强调：“绝对不能！”

“我不缺钱。"他说。

“我知道的，"她酝酿了一下，仰着脸问，“但是今天可不可以不做我的客人？今天我不是理疗馆的老板，您也不是来消费的顾客。我是金绯的朋友，您是关怀她的长官，为了庆祝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为了感激您的帮助，就允许我用这壶茶聊表心意吧？”

“当做是我的一个……请求，可以吗？”

乘风没有立刻做出回复。

她最怕他不说话，面前的虎兽人一旦沉默，给人的感觉就更像蓄势待发的野兽，而不是能够交流的智慧种族。

“好。“过了片刻，他才清晰地吐出个音节。“谢谢！"尚月手抚胸口，顺了顺气。

乘风走向大门，即将踏出门槛时，又调转脚步，回到前台。“还有什么事吗？"尚月疑惑：“是有东西落下了？我帮您去拿？”“不是。”

他否定，继而又道：“金绯在你这有张会员卡。”“啊，是的。"她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我也要。"他说。

“阿？“她差点觉得自己听错了：“您要办会员卡？”“不行？“他问。

“当然不是，"尚月挠挠脸，“只是，一般会员卡是常客才会办理，这样消费的项目越多越划算，您……

你又不做项目，只喝茶，办什么卡啊。

他反问：“今天不做顾客，以后也不能做？”“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尚月觉得再让他说下去，自己头顶要多很多帽子。“稍等，马上给您办卡。"她截住他的话，绕进柜台后打开了商家终端：……您留个联系方式？方便预约，以后如果店里有什么活动，也好通知您。”乘风报了一串数字：“我的私人号码。”

说完，补充道：“出任务时可能没信号。”“我明白，您放心，平时不会来打扰的。“尚月保证。乘风盯着她看了会，直把她看得快喘不上气，终于开口：“会费多少。”“会费？"她茫然。

乘风以为这又是推诿，看到她呆愣的眼神，有点不解了：“会员准入年费，有几档？”

尚月这下懂了，干咳一声：“没、没会费。”我这小店，没这么高端啊。

“会员卡只用来记名？"乘风抖了抖胡须。“也不是，”她答，“可以储值的…但是不强制，都能享受折扣！”这店怎么经营下来的。

乘风蹙眉：“那就储值。”

“您确定吗？"尚月提醒：“储值会被视作定金，不能退款的。”他转了下耳朵，自己拉过收银机，按键操作。她没胆子阻止，眼睁睁看着，就见终端的会员卡管理系统刷新了，他的那一栏余额比卡号还要长。

尚月揉了揉眼，手动刷新了两次，数字没变。“……会不会，太多了？"她张了张嘴。

是不是手抖多按了几个零？

“明天见。"乘风不回答这个疑问，直接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