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摆着两张案几,徐妙云和秦王妃正相对而坐。徐妙云穿着一袭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个髻,手里握着笔,笔尖在素笺上缓缓游走。秦王妃则穿了件水红袄裙,下笔时带着几分利落,案几上堆着的抄经纸已经厚了一叠。
“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抄完?”朱棣眉头微蹙。
“可不是?”朱桃摊开手,“我在这儿等得腿都快麻了,早知道就不该依着她来。”
朱棣忍不住笑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袍角:“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耍脾气。我这不是来了?陪你一起等就两人并肩靠在廊柱上。
朱核呼了口气:“方才见着老三了,他带着世子在放生池那边喂鱼,说开春后就回太原去。”“藩地的事本就不能耽搁。”朱棣随口应道,“去年陕西遭了灾,二哥你留在京城的时日也够久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朱椟却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开春冰雪一化,就得带着兵丁去疏通水渠,今年的春耕耽误不得。你呢?北平那边也该回去了吧?听说北元的残部又在边境蠢蠢欲动,你麾下的铁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不一定。京里还有些事没了断。”朱棣摇了摇头。
“啥事能比守边还重要?”朱棣挑眉,凑近了些,“莫非是父皇又有什么旨意?”
朱棣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钟山不是出了些事?张定边那老东西,你还记得吗?”
“陈友谅麾下那个猛将?”朱桃的眼睛瞬间睁大,“他不是早该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朱棣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着朱椟的耳朵:“他们当初去钟山,不光是为了凿龙脉,还盗了皇长孙的尸体,就在风水眼上烧了。”
“什么?!”朱核直起身。
“舅舅亲耳听张定边说的,还能有假?”朱棣皱着眉,“张定边说,当时火里烧着的尸身裹着明黄锦缎,还有龙纹,错不了。”
朱棣愣在原地,半晌后,压低了问:“那济安堂那个朱英,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朱棣眸光锐利如刀:“这就说明,他根本不是雄英。”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