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连陛下都没明说呢。”
“当然!”蓝玉回答得十分肯定。
“如此笃定?”马天心中疑惑。
蓝玉嘴角勾起:“国舅爷,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马天见他不肯明说,也懒得多问,只是耸耸肩:“行吧,至少还有你们照拂,我和朱英也不算孤军奋战。”
“国舅爷,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次北征,你想立功,我帮你。”蓝玉认真道,“你需要战功,需要爬到更高的位置,以后才能更好的帮朱英。”
这番话直白得近乎粗莽,却让马天心头一热。
他拱手道:“那便多谢蓝将军了。”
蓝玉爽朗一笑,目光落在马天马鞍左侧的箱子上:“这就是京城里传得神乎其神的,国舅爷的“仙药箱’?”
“仙药谈不上,不过是些救命的玩意儿,到了战场上,我也是有用武之地的。”马天摊手一笑。这次北征,他带上了急救箱。
京城,韩国公府。
李善长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须发皆白,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几分锐利。
下首坐着吕本,陆仲亨,唐胜宗等。
“马天那小子总算离京了。”唐胜宗压抑不住的兴奋,“二十万大军往北一走,京城里能护着朱英的,可就没几个了。这小子蹦鞑了三年,也该到收拾的时候了。”
吕本微微皱眉:“岩安侯这话未免太轻巧。那孩子看着温顺,实则心眼多着呢。这三年他在东宫,虽说受了不少委屈,可每次我想拿捏他,都被他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连太子都护着他几分,我这个做岳丈的,确实束手束脚。”
“束手束脚,那是因为吕大人顾虑太多,哪能成大事?”李善长冷哼一声。
吕本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老夫毕竟是太子岳丈,在东宫动手,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顾虑自然多些“也是,东宫毕竟是太子的地方,确实不好下手。”李善长轻笑,“可要是不在东宫呢?老夫记得,当年真正的皇长孙,不就是突然得了痘症,没几天就去了?那么金贵的身子,说没就没了,谁又能说出个不字?”
这话一出,吕本的手指猛地一顿。
他抬眼看向李善长,只见老国公慢悠悠地吹着茶沫,像是只在说一件寻常旧事。
实际上,这是在暗示什么?
“老相国说得是。”陆仲亨脸上露出狠厉之色,“如今朱英一个人住在济安堂,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走夜路摔了,或是吃坏了东西,谁能说得清楚?”
吕本看着眼前这几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话是这么说,可这事谁去做?”
他目光在唐胜宗和陆仲亨脸上转了一圈,这两人都是淮西旧部,手上沾过血,做起事来比他利落得多。李善长放下茶杯,慢悠悠道:“肯定不是我们啊。说起来,朱英跟咱们淮西兄弟没什么关系,咱们犯不着沾这趟浑水。”
陆仲亨故意摊开手:“对啊,收拾他对咱们有啥好处?费那力气做什么?”
吕本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低低地笑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吕本的马车停在了自家府邸门前。
他来到大厅,见齐德和黄子澄已经在了。
两人见他进来,连忙躬身行礼:“拜见老师。”
“都坐吧。”吕本挥了挥手。
厅里的炭火烧得旺,他在主位坐下。
齐德和黄子澄分坐两侧,目光齐齐落在他脸上。
齐德性子急躁,忍不住先开口:“老师,韩国公府那边,可有定论?”
吕本呷了口茶,眼中寒光闪过:“淮西那帮人,说到底还是在观望。李善长老奸巨猾,陆仲亨和唐胜宗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摸清陛下的态度,他们是不会轻易动的。”
“观望什么?”齐德皱眉,“马天都已经离京,朱英孤掌难鸣,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
“时机再好,也得看风向。”吕本皱眉,“他们怕的是陛下心里终究念着朱英。毕竞那孩子顶着皇长孙的名头,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陛下追究起来,谁能担待得起?”
黄子澄在一旁轻轻点头,难掩焦虑:“老师,三年之期已经到了,陛下对朱英的身份始终不置可否。依学生看,咱们该上奏了。就算不能让陛下明确表态,至少也能试探出他的心意。”
齐德立刻附和:“是啊老师!朱英这三年在格物院里声望越来越高,那些匠人、学子都捧着他。万一将来陛下认了他这个皇孙,咱们允效殿下的处境可就难了!就算不能动他,也得把他从格物院赶出去!那地方现在成了他的势力范围,再让他待下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名堂。”
“齐德说得对。”黄子澄接口道,“格物院如今越来越大,得把他赶出去。”
吕本眯起双眼:“赶走他容易,可怎么赶才稳妥?硬来只会让陛下起疑,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护着他。”三人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黄子澄忽然抬起头:“老师,学生听说,朱英打算参加今年的会试。”吕本的手指猛地一顿,随即眼中也泛起笑意。
“巧的是,今年的会试主考官,正是老师你啊。”黄子澄道。
吕本端着茶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