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舆图上的辽东地形出神,闻言猛地从帅案后站起身。
“快呈上来!”他接过捷报,目光扫过“果来授首”四字,“好!国舅威武啊!”
帐内诸将都围拢过来,传阅捷报。
有人忍不住击节赞叹:“果来那老贼盘踞庆州多年,没想到国舅爷竞能一战功成!这下纳哈出该心疼了,丢了庆州,等于被剜掉了左膀右臂!”
“快!”冯胜转身对亲卫下令,语气急促却难掩喜悦,“将捷报传回京师!国舅立功,陛下看了,肯定蓝玉最后一个接过捷报,沉声开口:“将军,捷报上说,国舅爷率领一万铁骑,继续向北追击了?”冯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刚才只顾着看“庆州已破”,竟没留意后续。
此刻经蓝玉一提,他猛地夺过捷报再看,后背冒冷汗:“再往北,可都是纳哈出的地盘啊!”庆州不过是外围屏障,往北的会州、金山,才是北元太尉经营多年的老巢,兵力何止十万。“快!”傅友德急声道,“传令下去,让国舅即刻回师!孤军深入,太危险了!”
郭英在旁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诸位莫急。国舅向来稳重,此次奇袭庆州已是险招,依我看,他最多追到宽河,便会知难而退,绝不会冒进。”
他与马天共事过几日,印象里这位国舅虽有锐气,却绝非鲁莽之辈。
徐允恭站在角落,小声嘀咕了一句:“是啊,国舅比谁都惜命。上次在山林里遇着狼,他比谁躲得都快。”
众人微微松口气,一想也是,国舅爷身份尊贵,断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冯胜眉头渐渐舒展,他走到舆图前,下令:
“传令全军,即刻拔营!走松亭关,向大宁方向挺近!”
“咱们先去接应国舅,若他真能再创奇功,我等便顺势挥师北上。”
“末将领命!”帐内诸将齐声应和。
三日后,松亭关。
冯胜的大军刚在关内扎下营寨,将士们正忙着清扫积雪、搭建帐幕。
“捷报!”
“国舅爷奇袭会州,大捷!”
报信兵扑到中军帐前,高举的捷报:“国舅爷拿下会州城,斩首一万级!”
诸将齐齐一惊。
冯胜一把抢过捷报:“好家伙!没想到啊!这小子不仅没回师,竟连会州都拿下来了!”
傅友德凑近,一把将捷报抢过来,逐字逐句看完,又递给旁边的蓝玉,满脸惊叹:
“丢弃辎重,只带三天干粮奔袭数百里。这股子狠劲,倒有几分汉时霍去病的影子!”
想当年霍去病率轻骑深入大漠,直捣匈奴王庭,靠的就是这份出其不意的锐不可当,如今马天的做派,竞与那位冠军侯隐隐相合。
蓝玉接过捷报,扫过后道:“这小子还没完!竞朝着富峪城去了!”
冯胜俯身凑近舆图,手指在宽河、会州、富峪、大宁四个地名上依次点过,抚掌笑道:
“好!好一个马天!你们看,他这每一步都踩得极有章法,绝非胡乱进攻。”
“若能拿下富峪,再与大宁连成一线,咱们就能凭宽河、会州、富峪、大宁四城筑起防线,像一把锁,牢牢锁住辽东咽喉!”
蓝玉顺着他的指尖看去,眼睛一亮:“照此下去,国舅爷最终必定是要去大宁!”
“没错!”冯胜点头,“大宁是辽东枢纽,拿下那里,进可攻金山,退可守松亭关,这步棋走得够远!傅友德在旁故作懊恼地摊开手:“这可不成!功劳总不能让他一个小辈独占了去,不然咱们这些征战半生的老将,脸面往哪搁?”
这话一出,帐内顿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冯胜笑着用马鞭点了点傅友德:“老伙计别急,这仗还没打完呢。”
他转身面对诸将,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下去:
“传令下去,即刻分兵两队,先在宽河、会州两地修筑城防!”
“咱们这回就好好配合下国舅,待他拿下富峪、大宁,咱们便从松亭关北上,与他形成合围之势,将纳哈出困死在金山!”
“末将领命!”诸将齐声应和。
冯胜站在帐门口,望着关外茫茫雪原,下令:“捷报传回京师,让陛下和娘娘高兴高兴。”富峪城。
城楼还残留着昨夜厮杀的痕迹。
马天拄着长刀站在垛口边,玄色披风被北风掀起。
他抬眼望向东北方,那里的天际线隐没在雪雾里,正是大宁的方向。
“国舅爷!”猛哥踩着积雪跑上城楼,“这已是四战四捷!庆州、宽河、会州,再加上这富峪城,纳哈出的外围屏障全被咱们捅破了!接下来,咱们往哪冲?”
马天侧过头,忽然笑了:“连着奔袭这么多天,不喊累了?”
从庆州到富峪,一万铁骑像把锋利的凿子,在辽东的雪原上凿出一道血路,每日睡眠时间不足两个时辰,换作寻常军队早已疲敝。
“累?”猛哥梗着脖子摇头,“弟兄们越打越精神!昨日拿下富峪城,有个老兵啃着冻饼子都说,这辈子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这劲头,比喝三斤烧刀子还得劲!”
马天朗声大笑,抬手朝东北方向重重一指:“大宁!”
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