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应前方.. . .”
他一边说,一边用竹杖在地上比划着阵型的变化:“这阵法的妙处在于灵活,可分可合。遇小股倭寇便分拆成两伍,称两仪阵;遇大队便合为一体,十二人配合默契,既能防御又能进攻,正好克制倭寇单打独斗的路数。”
堂内鸦雀无声,只有马天的声音清晰地回荡着。
众将脸上从最初的疑惑,渐渐变成了惊讶,到最后,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徐允恭更是失声惊呼:“都督,你还懂阵法?这法子听着,简直是为倭寇量身定做的!”
马天摆了摆手:“不过是偶然想到的法子,原理大概就是这样。具体怎么训练,怎么根据实战调整,还要靠各位将军因地制宜。”
他看着众人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知道这法子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阶下的将官们纷纷点头,看向马天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
谁都知道马都督打仗勇猛,却没料到他对阵法也有这般独到的见解。
从左军都督府出来,马天进宫。
经过坤宁宫偏殿,见大门前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个面色凝重。
他走上前,看到大殿中,徐妙云正在训人。
她的面前,跪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宫女。
“绿萼,本妃看你账做得还算清爽,库房药材入库日期与批文也对得上。”徐妙云抬眸,目光清冷,语气却异常平和。
那个叫绿萼的宫女,暗暗松口气。
哪知道,徐妙云声音陡冷:
“可这安宫牛的药,产自山西,是专治高热惊厥的急症猛药。内库今年只批给东宫十丸,批号、入库日期、领用人皆记录在册。偏偏你库房后巷的排水口,三天前被堵住清出来的淤泥里,混着这味药的渣滓。更要紧的是,太医院档案里,东宫这十丸并未损耗,分毫不少。那多出来的这一丸,是谁用了?又为何药渣会出现在你库房附近的淤泥里?”
绿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她能辩驳账目,却无法解释这凭空出现又被遗弃的禁药痕迹。
宫中严禁夹带私药,更何况是这等宫廷御用的急症重药。此事若坐实,轻则杖责发配,重则是掉脑袋的大罪!
徐妙云缓缓起身,走到绿萼面前,居高临下,威仪自生:
“本妃知道你有个在神策门当值、青梅竹马的相好侍卫。他前几日夜里当值,也恰好是你药材入库那晚。宫门巡查册上,他无故离岗了一个时辰。你说巧不巧?”
绿萼浑身剧烈颤抖,眼神绝望。
徐妙云忽然俯身,冷冷道:
“本妃查海勒,查的是通敌叛国、谋害皇嗣的天字第一号大罪!你那点私相授受、夹带药丸的小把戏,在这滔天大案前算得了什么?你若识相,说出一件有关海勒的罪行,足以盖过你这点腌膀事。本妃保你和你那相好性命无虞,从轻发落,或可调去浣衣局熬个几年,还有出头之日。否则,按宫规处置夹带禁药、私通侍卫的奴婢,是什么下场,需要本妃提醒你吗?”
绿萼的心理防线在巨大的恐惧与求生的本能下彻底崩溃。
她连连磕头,涕泪横流:“王妃娘娘饶命!奴婢说!奴婢全说!只求娘娘开恩,保奴婢和柱子哥一条贱命!”
“说!”徐妙云冷喝。
绿萼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与疯狂:
“是李司言!是尚服局的李司言!她才是海勒在宫里的心腹!奴婢当年年纪小,曾无意间看见过她和海勒密谈,就在御花园最偏僻的堆秀山假山洞里!奴婢当时躲在假山后面采花样子,亲耳听到王司衣对海勒说!”
“说“趁东宫车队外出,膳食查的不严,把痘毒下下去了,万无一失’,奴婢当时不懂她们要害谁,直到皇长孙殿下染痘薨逝,才明白她们要害的是皇长孙。”
“什么?”徐妙云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谋害皇长孙?
这远比普通通敌情报要严重百倍千倍!牵扯的是国本动摇、帝心震怒的天大祸事!
她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脑海中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厉声下令:
“来人!封锁此门!任何人不许进出!看好了她!”
“再来一队人,立刻去绑了李司言!”
徐妙云快步走出,她方才在殿内强压的惊悸此刻全写在脸上。
抬眼时,看见立在廊下窗前的马天。
他那双总带着几分随意的眼睛此刻瞪的很大,显然是将殿内的对话听了个真切。
“舅舅。”徐妙云快步上前,“你都听到了?”
马天又惊又疑:“海勒竟谋害皇长孙,她为何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她不应该针对的是陛下和太子吗?一个皇长孙,影响不了什么。”
“我也想不通。皇长孙当时才不过八岁,对大明无任何影响,怎会成了她的目标?”徐妙云道。马天回忆道:“三年前,我也怀疑过海勒,可那次跟随太子出行,她没有靠近过皇长孙。”“这么说,动手的另有其人?”徐妙云眸光锐利,“按绿萼说的,应该也是别的宫女下的手。随太子出行的,除了东宫的人,便是太医院的医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