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晋阳院,李世民跟长孙皇后说了明日要举办琉璃宴的事情。
长孙皇后问李世民,“要不要邀请小郎君也参加?”
李世民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不妥不妥!暂时还是不让贤侄见外人的好,如若有人问起来不太好解释。”
长孙皇后点点头,“要说也是!等以后有机会吧!”
翌日。
大臣们陆续到了太极殿,互相寒暄之后,进书房跟李世民见礼。
看到挂在屏风上的相片,全都惊讶不已。
长孙无忌、尉迟恭、房玄龄和魏征等人看着照片议论纷纷。
“陛下!我们能靠近一点看看吗?”长孙无忌说道。
“当然可以!”李世民挪了挪身子,把身后让出一些位置。
几个人全都挤了过去,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屏风上挂着的照片。
房玄龄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啧啧啧!这画工也太精妙了吧?与真人无异啊?”长孙无忌点点头,“细致入微!细致入微啊!连发丝衣纹都不差分毫,世上哪有这般高超的画技?”尉迟恭一边看一边摇头,满脸担忧的问李世民,“陛下!这幅画像从何而来?我怎么看这也不是画像啊?莫不是什么摄魂之术?”
李世民笑呵呵的说道:“敬德放心!如果是什么奇巧淫技,朕也不可能悬挂于此。”
程咬金拍了尉迟恭一巴掌,“大老黑!也不是我说你,你是一点心眼儿都不长,如果是摄魂术,陛下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吗?”
尉迟恭满脸鄙夷的看着程咬金,“你是从什么时候觉得心眼儿比我多的?”
程咬金指着尉迟恭,“还不承认?”
“你俩别吵,快看!”长孙无忌轻轻抚摸着照片,“这幅画像的表面还是琉璃的。”
也就是长孙无忌,其他人还真不敢上手去摸。
不过经过长孙无忌的提醒,大家也都注意到相框玻璃的反光。
房玄龄侧了侧身子,“还真是!这琉璃的通透度也太好了,若不是司空提醒,我还真没看到。”魏征说道:“这么大一块琉璃,还这么平整,恐怕价值不菲吧?”
听魏征这样说,尉迟恭,房玄龄等人也没敢接茬。
李世民一听就有点不高兴,每次自己花点钱,魏征都要叨叨上半天,幸亏这个没有花钱,辩解道:“这个是照片!是一个…一个西域小郎君送给朕的,不曾花费钱财。”
魏征一听李世民这样说,犟劲又上来了,正色道:
“陛下!无端之利,必藏不测之忧!人家无缘无故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必有所图,陛下身为天子,哪能不懂这个道理?”
李世民:…….”
“这只是个照片而已!人家送给朕做纪念的,你就不要多想了,朕自有分寸。”
“得得得!老魏!今儿陛下和大伙都高兴,咱就别说这个了。”程咬金劝解道。
房玄龄也说:“是啊!如今我大唐繁盛,万国来贺,番邦异域时常有使者进贡稀世珍宝,这也算不得什么,玄成虽为陛下着想,但也无需多疑。”
正说话的时候,秦琼和高士廉等来的晚的众人也都挤了进来。
“看什么好东西呢?”秦琼说道。
程咬金让了一个位置,“来来来!到这里看。”
秦琼看到照片第一眼的反应跟尉迟恭差不多。
“好家伙!这是怎么回事?若不是陛下在这里坐着,我都想进去救人了。”
高士廉看了半天才说道:“这个不像是画像,倒像是看镜子一样。”
房玄龄频频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就像把镜子里的影子留下了一样。”
秦琼提议道:“对了!应该把阎立本叫进来,让他看看比他的画技如何?”
众人看向李世民,征求意见。
李世民也正有此意,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贞观七年阎立本担任主爵郎中一职,为从五品。
原本这种品级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非正式的私宴的。
但阎立本比较特殊。
他在唐高祖武德年间即在秦王李世民府任库直,深得李世民信任。
贞观年间,他历任主爵郎中、刑部侍郎、将作少监等职,属于李世民的近臣之一。
另外,因为他还是宫廷画师,经常为李世民以及皇室成员作画,李世民也经常因为这个招他入宫,所以今天的宴会也有他一个。
阎立本正在大殿里与同僚们闲谈,忽然听说陛下让自己进书房,赶紧提着袍子躬着身子走进去。“见过陛下!”阎立本叉手躬身施礼。
还没等李世民开口,长孙无忌和程咬金、秦琼几个人朝着阎立本招手。
“来来来!快看看这个。”
阎立本转过头,目光刚刚落到相片上,身躯忽然一震。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长孙无忌、房玄龄、程咬金、秦琼等人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见其技之奇,叹其术之巧,仅此而已!而阎立本不一样,作为业内人士,只看了照片一眼,就知道画作达到这个程度要突破怎样的技艺壁垒?正是观其形已知其难,察其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