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依壁鸠鲁石棺
蛇鸽图腾中,代表白色与和平的鸽子指邢氏,罪恶的黑蛇代表隆巴多家族。隆巴多家族一部分受制于蛛网系统的金密钥,实际上百分之六十五的活动由家族内阁,五十二名成员控制。
他们的经济强权并非根植犯罪活动,而是平衡资金的能力。就三个月前的查扣,不动产就高达十亿八千万欧元,包括不限于两百栋建筑、五十多处地产,二十多家公司。
在意大利高速铁路工程都与隆巴多旗下的集团有关,而西西里,毫不夸张,明面上的土地、采石场、港口、车库、酒店、商场、餐馆……一切,你找不出一个东西不属于隆巴多。
过去家族由阿米尔和文森佐双人领导,全球拥有数十家卫星公司作为掩护网络。
如今阿米尔死,文森佐在纽约开庭做了一个手势,摸戒指。戒指代表忠诚,换句话说,忠心成了背叛,他暗示叛徒来自家族之根基,是那人告密害他被捕内阁的人都知道事和邢嘉树脱不了干系,谁都知道他的过去。天使皮肤,恶魔之眼的拉洛,曾被教会家族摒弃的孩子,特拉帕尼教会的“猪崽”。
这类叫猪崽的孩子,不止进行杀手脱敏训练,偶尔还得运货。他们经常在车流中穿梭,躲避警察追捕。如果被警察发现,他们得在肚皮划几道口子,只有这样警察抓到他们,看他们倒血泊哈哈大笑后会把他们送进医院,而不是让虚伪贪婪的黑医偷取皮肤器官。如果幸运跑回修道院,给嬷嬷上缴足量的货,就能被允许回到仓库休息,那里是他们的家,经常躺满一大堆满身跳蚤的孩子和狗。众所周知,嬷嬷最讨厌的孩子就是拉洛,白化病让他太显眼,不能充分发挥运输作用。
有时大太阳他在外面敲门,嬷嬷故意不开门,而对他施加暴行的男人当属阿米尔,没完成任务一顿暴揍是常规操作,太阳底下罚站是为他定制的私刑。如果没那位叫彭慧的打手保护,送药送食物,拉洛早死在毒辣阳光下。至于拉洛被文森佐送去邢氏,谁都知道是因为那张漂亮脸蛋,没人看得起豪门软脚虾,即使过去五年他力争上游,可那形象一直是和事佬,只要注重礼仪碰到忏悔者,临死前还能给你折朵玫瑰念经文超度。总而言之,一个低调又和善的年轻人,一个大概率是叛徒的人当教父,内阁表示不服,迫不及待想在效忠会议来个下马威,但等来的是场立即执行的“大洗牌式屠杀″。
文森佐这些年一直想洗白尚且没这魄力,邢嘉树面都没露就开始整顿,含义昭然若揭一-想效忠,等审判。
这天晚上平日在各个产业只手遮天的大佬们惶惶不安,纷纷暴动,国家宪兵队两栖战车轰隆驶近,职业杀手出没,枪声不断。而这位铁血手腕的教父听汇报时,因为打开手机监控,看到邢嘉禾用银勺凿墙的画面直接发病了。
博尔特和Elena杨连忙驱散下属,他们不能让邢嘉树的弱点暴露,之后熟练地帮邢嘉树服送药物,令他们意外的是起初能压制症状的药如今只有缓解作用“找嘉禾小姐抽点血?"博尔特建议。
Elena杨正想附议,男人竖起手掌表示拒绝,她只好改口,“应该还有库存的血,在哪我帮您取。”
邢嘉树被病痛折磨得神智不清,潜意识只有负责他生活起居的彭慧知道药的位置,求生本能让他喃喃出声,“彭慧……”那状态就像孩子疼了找母亲求助。
Elena杨和博尔特看的很清楚,邢嘉树与彭慧的关系,并非单纯的主仆或“奶妈与孩子”,它充满矛盾,哪怕他表现的不在乎,彭慧确实是邢嘉树这十五年情绪的唯一出口,她在他生命里的地位绝对比他自己想象的高。“Boss,彭慧不在了。"Elena杨遗憾地说:“您记得血存在哪了吗?”半响,邢嘉树终于克制住病状,扶着汗湿的额头,“没了。”“……不找嘉禾小姐取血吗?”
“不。”
博尔特眼珠转了转,“其实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是百分百能患上,这种手段太偏激了,不如把小公主放出来,我教您如何以爱感化。”邢嘉树捏着额角,毫无人情味地说:“停止过度理解,我不爱她。”博尔特瞪大眼睛,“天呐,心疼到无法呼吸这不是爱?”“就算是兔子和爱丽丝都知道您爱公主。"Elena杨嘟囔,“这是认知障碍。”邢嘉树不想解释,看着监控的邢嘉禾,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咳喘连连,“叫人把禁闭室隔壁收拾了。”
无疑是不容置疑的命令,Elena杨和博尔特惊愕到鸦雀无声。邢嘉树执着伞朝地下通道的入口走,竭力保持镇定,以此在路过的属下和佣人面前展现一个家族领导者该有的风貌。可他心中却在思悔刚刚做的错事。
叫彭慧的名字。
邢嘉树清楚知道自己恨这女人。
他一直用客观眼光,第三人称旁观彭慧的挣扎、痛苦、歇斯底里,他埋怨、厌恶、恨她把自己拉入深渊。
他始终记得,回国前一天,他庆幸可以拥有光明未来时,她残忍揭露真相。当他沉溺时她提醒不能忘记仇恨,当他真正恨时,她又开始劝他不要那么恨。
他们间是否存在亲情?这种感情为何那么容易失落又让人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到轻易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