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邢嘉禾拉着和邢淼通宵消费,大肆挥霍,她跟SA和品牌商们留言,预订车表包,首饰珠宝,看中的物品All in。她看了几块地皮、写字楼,琢磨天使投资,但钱花的太慢,她又跑去玩币,短线加百倍杠杆合约,一晚上交易额刷到一亿美元,天快亮时一秒钟爆仓强平赔了2000万美元。
她高兴地笑了,结果交易平台背后的狗庄是自家。邢嘉禾气得早餐像饕餮一样狂吃。冯季抹眼泪,心疼地说:“嘉禾小姐,您吃太多了。”
“是吗…“邢嘉禾抚摸胃,总觉得空荡荡。她想吃cannoli,哦不,嘉树讨厌这个,换成之前在集市吃的Pane a Panelle吧。还是不对味,嘉树为她亲手做的三明治,做的汤和饭叫什么来着,她想不起名字,跟老管家描绘食材,可她双手不沾阳春水,连菜名都记不全。邢嘉禾不信这能难倒自己,跑到厨房要亲自下厨,公主拿着平底锅站在厨房中间,不知所措地挥了挥,这实在太难,油烟味粘到头发,她决定不为难自己,沮丧离开。
中午,邢嘉禾脸红彤彤,体温高得吓人。邢淼像个大喇叭叫来一堆人,邢君言、鲁杰罗,江璟深,苏珊…在很多人和博尔特的照料下,邢嘉禾只感到漫长幽暗的寂静,浓重到让舌头长舌苔的寂静。嘉树火化那天,记忆像层雾,说的话做的事只有粗略印象,她好像抱着干枯黑黔黔的嘉树不肯撒手,就像任性的小女孩儿在超市看到最爱的芭比娃娃,她想带嘉树回家。
是谁抱住她,和她说:“嘉禾,听我说,听我说,嘉树希望你跟他说再见,他真的很…很爱你,你是他全世界最爱的人,他肯定希望你不要这么难过。而且,他这一辈子太辛苦了,让他走吧…”压倒性的内疚让邢嘉禾的挣扎无力,泪水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她看着那个歪歪歪扭扭的刀刻痕迹,终究松了手。那是最残酷最公平的熔炉,无论谁,在高温热浪和噼里啪啦声中走一遭,出来就是一捧灰。
她抱着嘉树的骨灰,回到公寓,叫美容师上门把头发染成银白,全部整齐往后梳,然后戴上红色镜片凝视镜面。
苍白的皮肤,因为不眠之夜眼窝下方深深的阴影,深邃、红色的瞳孔,她让表情冷漠、平静、沉着。映照的倒影终于和记忆里的男人重叠。邢嘉禾摇摇晃晃向前倾,额头贴向玻璃,无声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她对镜子里的人影说:“嘉树,我讨厌这个游戏。”她不知道保持姿势站了多久,意识到过了一段时间身体已经发冷,这是熟悉的迹象,表明她停滞不前,走到当前时间段的尽头,却忘记如何过渡到下一步因为邢嘉树身份特殊,牵扯太多,家族商讨后决议暂时不公布其死亡消息。其实是邢嘉禾的一票否决权,她根本无法接受他不在的事实,然而他还没下葬,母亲和彭慧的遗体被送回了。
彭慧的脸无论如何复原,能想象坠楼时的血肉模糊。而母亲除了脑门有个弹孔,脸上挂着安详解脱的笑。
邢嘉禾方寸大乱,她开始憎恨,为什么母亲那么残忍?为什么彭慧让嘉树复仇?
认领时她对她们吐出毒液,喋喋不休地攻击,对她们的脸叫喊。江璟深上前阻止,她愤怒推开,尖叫着,“滚出去!你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插手?”
其他人惊呆,江璟深沉默地站着,心想果然如此。邢嘉树固然是真男人,江璟深也感到悲哀,但早不死晚不死为何非在婚礼当天自杀,等他一死邢嘉禾发现自己爱上他,她不可能再接受潜意识里导致邢嘉树自杀的元凶之一。
这混蛋,不愧是算无遗策的操刀鬼。
“嘉禾。“江璟深固执又心酸地说:“如果我先死你也会这样吗?邢嘉禾不想回答,江璟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她骂了一会儿,想起嘉树的遗书又冷静了,她签下死亡确认书,安排火化。那天晚上,她登陆蛛网内部论坛看到关于亲生父母的种种,以及许多老照片。原来她的五官不是像男模父亲,而是像祖母福尔图娜。隔天邢嘉禾和叔公商量把自己名字从邢疏桐的户口移出,确认国内葬礼举办的时间。
因为彭慧身份证不知所踪,邢嘉禾只好去邢嘉树中央公园的宅邸。他留给她的遗产之一,他知道她会去,佣人每天打扫两遍。她在保险箱找到彭慧的身份证,里面一堆假证假护照,压在最底下是张模糊的中国身份证名字叫向阳。
她还找到一本看不懂的记账本,最后几页写了嘉树十五岁刚到意大利还在“创业"有些拮据的日子,上面写着他们打点各个地方花的钱,各种支出,包括高额医药费以及从数张往返机票。大部分机票都是日期每个月一号,原来57封信是嘉树亲自送到纽约。
她合上记账本,一张被撕坏又粘好的旧照片轻飘飘滑到地板。她和嘉树十岁时在纽约公共图书馆门口拍的照片。当时是圣诞节,微微下雪,那座古典宫殿式前的他们穿着浅灰色牛角扣大衣,他戴着冷帽,她戴着鹿角发箍,鼻尖画了可爱的红鼻子,脖子上厚实的羊绒围巾和他头发颜色一样,新雪落在上面像泡沫。
因为即将被迫去图书馆参观,她不高兴地嘟起嘴。嘉树看着她笑弯了眼。那年,他们似乎约定过长大了一起在纽约上大学。他说会监督她多看书,而不是依仗自己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