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树失忆你在他身边,你想利用这份信任做什么?”
“小公主真是长大了啊。"博尔特笑得吡牙咧嘴。邢嘉禾看他嬉皮笑脸模样就生气,起身踢他一脚,绑头发的缎带毫无征兆散了,女佣不在,女保镖自觉上前一步,邢嘉禾挥手表示不必。“又不用工作搞那么规矩做什么。"她又踢了脚博尔特,“再不从实招来,庭室或禁闭室,选一个。”
博尔特没感觉到疼痛,不禁想如果换邢嘉树估计这会儿自己已经躺进医院了。他叹气,“嘉禾小姐,三年前如果不是上天眷顾绳子断了,嘉树少爷就真死了。心脏骤停会导致持续性植物状态,他陷入昏迷……直到三个月前才苏醒,然而所有经历都遗忘了,只记得知识和主。”邢嘉禾怒目圆睁,“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我得知他可能醒不过来,我想做件好事。”“这叫好事?”
“这怎么不是好事呢。“博尔特轻声说:“您看了那封遗书吧,或许还有信。其实我也偷偷看过了遗书,我很明白告诉您,那些安慰鼓励您的话都是为让您不要自责,他所承受的痛苦比文字所表述的更多,他根本无法释怀,而对您的感情除死亡无法停止。”
“现在的结果比想象中更好,奇怪的吸血鬼症都痊愈,痛苦不堪的记忆统统烟消云散,苦苦挣扎,饱受蹉跎的岁月结束了,嘉树少爷不用再拘泥沉重的过去,他可以幸福啦。”
邢嘉禾嘴巴张了张,想阻止博尔特即将说的话,可他深深凝视她,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说:“我不是好医生,曾靠作恶活着,有个人给了我新生,但我没救下他。我悔恨至今,也许到死都无法释怀。嘉树少爷是他的后代,所以无论作为医生还是报恩者,我由衷希望您不要主动试图唤醒嘉树的记忆。”邢嘉禾低头,如果过去她肯定气急败坏地抓着博尔特的衣领,那我呢?嘉树不记得我,不爱我,我怎么办?我守着那些回忆怎么办?可她现在明白了,如果爱一个人,他幸福,你不幸福也可以。而且嘉树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邢嘉禾果断勇敢地做出决定,她抬头,直视注视她的嘉树。她其实有点期待在对视的瞬间,他能像小说里一样记起过去种种,然而他只是在观察她的脸,就像六岁那年第一次见面。
好吧,就让禁忌的爱成为镜花水月。
他们的故事重回正轨,她以后就是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姐姐。邢嘉禾大步朝邢嘉树走去,他偏着头不想理她,她执起他的手,他也抗拒。她伞硬塞到他手里,“Hector神父,我是来接你回家的。”邢嘉树这才把目光拉回,研究这把奇怪昂贵的伞,它很重,可能是定制的。女人取下项链挂到他食指,“这也是你的。”她穿着昂贵高级的套裙,身形高挑丰腴,卷发蓬松浓密,很像画册的公主。…妖妇不会是他的妻子吧?
邢嘉树眼底掠过厌恶以及一丝转瞬即逝的微妙。“你是谁?"他用意语问,腔调有西西里口音。她掀开面纱,笑容明媚,“我叫邢嘉禾。是你的孪生姐姐。”相似到可笑的脸。
她的鼻子略翘起的角度再强化一下就是他的鼻子,她的眼睑再锋利深邃一点就是他眼睑的形状,她嘴巴的唇珠再抹平些就能与他的嘴巴完全贴合……每一处都证实了她所言。
“禾。"他模仿她的发音方式念出这个汉字。手背认为是耻辱的字微微发烫。“嘉禾。"他重复道。
“语言天赋还是那么厉害啊。“她笑得更灿烂,脸颊泛起晶亮的红润,“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哦。”
夕阳的光洒在中世纪风格的院落里,格外安静。“是什么?”
“嘉树。“她一字一句,“你叫邢嘉树。”这几个字混合她的声音像咒语般从邢嘉树脊椎往上窜,他握紧伞柄,用拗口的中文说:“嘉禾,嘉树。”
“是。“邢嘉禾忍俊不禁,“我一般叫你小树。”邢嘉树拧眉,“小树?”
每次他穿这种肃穆规矩的衣服,邢嘉禾都想扒开,她看着薄薄高领下的喉结,“对啊,小树。”
嘉树是爱人,小树是弟弟。
“你还有一个意大利名,不过我认为你可能不喜欢之前的,到时候改掉吧,就用你现在的名字Hector,Hector-V·Lombardo。”男人的目光掩在厚长睫毛,半天没动一下,她挥挥手,“干嘛呢?傻了?叫声阿姐听听。”
“阿姐。"他淡淡地说:“你没白化病。”居然和六岁时说的一样,邢嘉禾点头。
邢嘉树盯着她虹膜的琥珀斑纹,“我们为什么分开?”沉默须臾,她转身迈步,故作深沉地说:“因为我们家族的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她得好好想怎么编。
邢嘉树跟上,他们的姿态和节奏出奇相似,他望着不远处的保镖们,摩挲伞柄的鸽血宝石,冷不丁问:“亲吻嘴巴是家族的特殊礼仪吗?”邢嘉禾”
她干笑两声,掩饰神色黯然,“当然不是,我本想亲你的脸,不小心亲岔道了。抱歉啊,小树。”
“你和别人也是亲脸?”
邢嘉禾怕他多想,“是啊。”
一种不可言喻的认知震撼了邢嘉树此刻纯洁的心灵,随后红眼睛燃起莫名怒火,不一会儿又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