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的公审判?“闭嘴!”
“凶什么凶……“邢嘉禾委屈抱怨,视线开始模糊,牙龈渗出大量血,令人反胃的铁锈味弥漫口腔,她心想真倒霉碰到条这么厉害的毒蛇,难过地说:“可我感觉自己快死了,再不说我怕来不……
想说爱他,可此刻她有点明白那封遗书末尾说我不爱你是什么意思了。她笑了,洁白的牙齿染成血红色,“真好,这次是我保护你啦,小树。”邢嘉树脑袋像被巨大的铁锤疯狂击打,太阳穴尖锐刺痛,他竭力保持身体稳定,勒紧布条,声音已有些哽咽,“求你,别说话了,保持平静…等毒解了你想怎么说都行…”
意识渐渐离开邢嘉禾,她面色苍白,体温下降,像没电的洋娃娃合上眼。“……阿姐?”
巨大的恐慌霎那间吞噬邢嘉树,他试探地摸她脉搏,感受到微弱频率,停止的呼吸和心脏才恢复。
由于得松绑包扎带防止坏死,他不敢离开,只能不顾形象拼命大喊:“博尔特!冯季!”
几乎是嘶吼,接着他又叫出几个圣职人员的名字。邢嘉树从不失风度,冯季几人知道出事了,和几个修士修女匆匆忙忙赶到出事地。
躺在石桌的邢嘉禾嘴里吐血,一副生机全无的模样。邢嘉树佝着腰,恸哭失声。很奇怪,分明平时是从容淡泊的成年男人,第一眼看去,竞会误以为是个被抛弃的男孩。
冯季膝盖一软摔倒在地,还好博尔特经验老道,见那纤纤玉手肿得老大就知道被蛇咬了。
“什么蛇?快快快描述下特征!”
邢嘉树自动屏蔽外界声音,博尔特焦急大喊:“蛇!我车上有血清!”听到关键字一直低着头的邢嘉树终于抬头,鲜血从嘴角流到胸前,众人神色惊骇,他艰难地说:“花丛,快、快
博尔特狂奔至花丛,看到是意大利常见的毒蛇而不是什么要命的眼镜蛇,他松了口气,连忙吩咐派克诺兰去车里拿医疗箱和呼吸机。无关人迅速清场,冯季三人现场搭起帐篷,博尔特忙着治疗姐弟俩,邢嘉树盯着邢嘉禾,尽量不表现自己的痛苦,然而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呻.吟充分暴露他的煎熬。
博尔特不确定他是否恢复记忆,瞥去一眼说:“擦点药吧,脸都晒红了。”邢嘉树无动于衷,冯季手脚麻利地把他头顶上方的遮阳棚建好。“别那么紧张,血毒型的蛇而已,就是看着吓人,公主身子太娇贵所以反应剧烈了些,你看你吸了血都没事。"博尔特摘下口罩,“代谢完后遗症和疤痕都没有。”
邢嘉树看着邢嘉禾完美无暇的脸,伸手,“药。”邢嘉禾脱离生命危险后,博尔特指挥属下把她搬到最近的修道院休息。而邢嘉树拎着那条蛇大步走向厨房,那脚步像有什么刻不容缓的事。厨房里修女们和嬷嬷正在做午餐,Hector神父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袍进来,谦逊有礼和她们打招呼,谢谢她们的付出,问:“能否借我用下厨房?”头发花白的嬷嬷慈爱地笑,“当然,您自便。”“非常感谢。"他也笑,转身把一条手臂粗细的活蛇按在砧板,手起刀落,剁了蛇头,挖出毒腺,剖开蛇腹,切除内脏。动作快准狠,血都没飙出。
厨房里的女士们汗毛直立,主要平时神父连荤腥都很少碰,谁能想到看见如此优雅又暴力的杀蛇场面。
接着,她们听到一种血肉剥离的撕拉声,唰地下,男人扬到半空的手里拿了块血淋淋的蛇皮,不到片刻又抽出一整条脊椎。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这还没完,他把蛇肉放到水龙头下反复冲洗数遍后,开始用刀剁蛇肉。咚咚咚!咚咚咚!
救命!分尸现场!修女们和嬷嬷瑟瑟发抖,她们怎么也想不通以圣人之称的神父为何和一条蛇过不去。
邢嘉树亲自把剁成泥的蛇肉大火烹饪,期间道德涵养极高地把血腥现场恢复了原样。
他把做好的蛇羹递给嬷嬷,笑吟吟地说:“这条蛇品行低劣,当今天的午餐算是它的赎罪。”
众人…”
正午博尔特接到电话带着助理去波利奇的小帮派帮人做手术,冯季琢磨着让女保镖为邢嘉禾擦拭身体,邢嘉树平静地说:“博尔特说不宜搬动,等阿姐醒来再说吧。”
冯季不疑有他,“那您去换套衣服吧。”
“不必。”
冯季放下睡衣离开,邢嘉树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嘉树,嘉树…"陷入昏迷的邢嘉禾不安呢喃。邢嘉树反锁房门,进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确认气味洁净后,接了盆清水回到床边。
他把毛巾打湿拧成半干,抬起她的腕细致地擦手。擦完手,几经挣扎,他从衣柜翻出一条象征警醒和禁戒的深紫色圣带系在眼睛上,肃脸将手伸向邢嘉禾。
邢嘉树日日戴的黑色小山羊皮手套,博尔特找人手工缝制,贴肤舒适,就像妇科医生戴的橡胶手套。
他很少裸手触摸,在他恐惧而敏感的神经看来,他的手仿佛变成了硫酸液,烧毁了纽扣,溶解了她的衬裙、紧身胸衣、衬衣.……而他自己就像一个流动的恋物癖,野蛮、淫秽、令人恐惧。他轻抚邢嘉禾汗湿的鬓角,漫无边际地想,如果她的头发画进油画,应该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那位爱钱甚于爱艺术的画家,以自己名字创造的提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