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漾起一圈圈波澜。
他本是自卑敏感的,是游鱼给他的爱和包容让他有了尖锐的底气。他在游鱼这里找到了他存在的意义,无论他怎么样,游鱼都不会抛弃他。可自从进入谢家后,游白感觉一条无形的线正在分开他和游鱼,不同于之前在那个小出租屋里只有他们两人。
现在的游鱼有了更多的事情要做,也认识了更多的人,他好像正在逐渐变得不重要起来。
真正引起游白恐慌的是,游鱼要他去上学,在他眼里无异于游鱼要亲手推开他,游鱼嫌弃他是累赘。
他答应了游鱼的请求,但整个人缩回了最原始的状态。只要你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的。
即使是分离这样痛苦的选项,我也会听你的。房间里一片死寂,游鱼朝游白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游白下意识拉紧衣角,睁着眼警惕看向她:“干嘛?”“过来,不是要我来帮你吗?"女人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游白苍白着一张脸,倔强高声道:“我不需要你。”三分钟后,游鱼左手拿着棉签,右手拿着特效治愈药剂。游白背对着她,不情不愿地掀开身上的T恤,他的体型是极具少年感的纤瘦有力,宛如竹节般青涩,经过半年的锻炼,骨骼越发显得清晰起来。只不过上面凌虐残暴的伤口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游鱼用棉签沾着药水,提醒道:“这药见效快,但很刺激,你要是受不了可以跟我说。”
游白撇嘴,不屑道:“能有多疼?”
直至冰凉的液体沾湿棉签,轻轻涂抹在他背下三寸的伤口,皮肉最先接触的是一阵彻骨的凉意,紧接着是犹如硫酸般腐蚀的灼烧感。游白的脸刷一下白了,背后的蝴蝶骨骤然紧绷,仿佛能穿刺皮肤透出来。感受到少年的痛苦,她停住了动作:“很疼吗?”游白把咽喉间的声音艰难吞回去,十分嘴硬回道:“一点都不疼,游鱼你没吃饭吗?”
其实他疼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眼泪打湿了睫毛,浓密的睫毛黏成块,一簇一簇的,乌黑浑圆的眸子犹如乌丸浸在冷水里,清粼粼的。游鱼游鱼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转过身来。游白微顿,有些抗拒道:“前面的伤口我可以自己处理。”才怪,他等一下就要把这药扔进垃圾桶里。游鱼捏着手里的棉签,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只道:“顺手的事,快转过来。”
最后的一句她罕见地带了点命令的语气。
游白满脸不服,但也老实转过身来,不甘不愿地卷起衣角。少年的腹部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深可见骨,猩红泛白的肉往外翻着,格外狰狞。
当棉签又一次按压上去,他喉咙间终于忍不住轻溢出一声,游鱼耳朵灵,棉签顿住,她狐疑道:"真的不疼?”
“不疼!”
他忍住鼻音凶巴巴道,哪怕努力勉强用着最正常的语气说出来,细听之下还是能听出声线微微的颤抖。
游鱼不说什么,唇角轻轻弯起,只是按压棉签的力度又悄悄重了几分,少年一个没忍住呜咽出声,身体因为疼痛而止不住地颤抖。游白每呼吸一次,腹部就会因此受到牵扯,他感受到的疼痛也就重一分。少年下耷拉着眼皮忍着疼,他的上眼皮薄而雪白,淡淡的青络如蛛丝般在眼皮盘旋。
眼角也因为疼哭而泛起三月桃花般的浅粉,本略显寡情细长的眼在阴影流转间偶尔倾泻的水光而显得妩媚多情。
游鱼自然听出了他呼吸的不自然,她敛下心神,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停顿,依旧精准且冷静地往伤口处涂抹。
伤口很快被处理完,游鱼像是结束审判般轻声道:“好了,在伤口没有结痂前不要沾水。”
而游白像是终于忍受不了疼,无力倒向游鱼,他头埋在游鱼肩侧,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
游鱼想要推开他,但游白此刻的身体格外敏感,只轻轻一接触便全身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栗起来。
他就像是只吠吠狂叫、凶神恶煞的小狗,可当你摸向他,才发现他在颤抖。游白扯住游鱼的衣摆,手紧紧攥着好像害怕游鱼随时推开他,他声音轻到不能再轻:“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回答了游鱼上一个问题。
“?“游鱼微怔,怀里的身躯轻轻颤抖着。游白还以为游鱼没听见,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不生气。”他只是委屈。
就像是在外面打架受伤的孩子,原本觉得无所谓,甚至还会骄傲自己的胜利,伤口是他的奖章。
可当迟钝的家长终于注意到他的伤口,关心地询问他疼不疼。原本不疼的伤口突然泛起密密的痛意。
被忽略的小孩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只有当游鱼再一次注意到他的异常时,他才能有资格生气、甚至是埋怨。你怎么现在注意到我的害怕?
等游白情况稍微好点,游鱼才推开他,起身走向衣柜处。游白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药水弄脏了,需要换一身。可当游鱼打开衣柜,身形顿住。
游鱼一直知道游白有女装癖,之前在外人面前宣称他为妹妹也是有这个原因。
可能是之前在天使街所受到的影响,让他的认知产生了些许偏差。在游白眼里,女装和男装对他而言没有区别,甚至女装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因为之前那个女人只有在装扮他的时候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