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真正被她称为朋友的人不多，艾莉娜算一个。

可在那一场战役中，艾琳娜为了拖住寄生种，献祭异化，最后连全尸都没有留下来。

出行那次任务皆是神殿精英，到最后所剩不过一二。而作为带队的领队，游鱼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冲在最前面，承受的伤害污染自然是最高的，到最后她精神脑域逼近崩溃，精神体濒临异化。如果当时有测试仪器对准游鱼，他们就会惊恐发现游鱼身上的污染值已然飙到一个恐怖的数字，98%。

污染值是人类在接触寄生种之后精神脑域被污染的数值。从未接触过寄生种的普通人数值为0%-20%左右，和寄生种有过短暂接触的人污染值大概为30%-50%，长期接触寄生种或被寄生种攻击的污染值大概在60-80%。

而一般人污染值在50%以上就会开始身体异化，如果本身有精神体的话，还能坚持到60%左右，到了这个区域的人类基本控制不住身体和精神脑域一同异化。

一旦开始了异化，便不可逆转。

而98%的污染值不能说是污染了，而污染本源了。游鱼当时还能保留人类的意识，甚至看不出一点异化的苗头，全靠她数值全部拉满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再加上米迦勒的种族属性，光明生物比一般精祖体要难以异化，更何况是神级精神体。

可即使这样子，她也支撑不了多久。

游鱼是个赌徒，从始至终都是。

那时的游鱼已经打上头了，周围死伤无数，哪怕她面上一片冷静，可脑子里已全然疯狂。

她想着即然死在寄生种手下是死，精神体异化也是死，左右也不过一个死字，那为什么不精神体异化之后再和寄生种同归于尽。这样子也不算亏。

可她没想到，艾琳娜也学她。

艾琳娜是个学人精，从遇见游鱼，她就没有一刻不学游鱼。因为攀比，因为嫉妒。

直到最后死亡，她也学着游鱼，献祭异化，长枪折断，残阳落日。她曾红瞳淬金，满脸傲气道：“我才不需要你救，神郁，我也是出了名的绝世天才，我可不比你差。”

就这么骄傲漂亮的一个人，最后跪倒在脏兮兮的血泊中，尸骨不存，面色灰白，红瞳黯淡。

她才十七岁啊！

十七岁！

游鱼当时也没好到哪里去，精神脑域污染极限逼近99%，拖着已经异化到一半的身体濒临极限斩杀了寄生种。

之后的事情也已明了。

游鱼重伤流落到低等区，为了缓解身体异化进度，米迦勒自愿陷入“沉睡”，游鱼自封崩溃的精神脑域和全身的经络脉窍，一朝沦为废人。她自此从云端之上的天之骄子跌落为低等区零件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垃圾小工。

从生物角度上来说，现在的游鱼并不是人类。她当时身体异化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哪怕硬生生憋了回去，可是屎憋回去就不等于它不存在，它始终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可说游鱼是寄生种也不全对，因为她完全保持人类的意识，保持人类的形态，身体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孱弱。

因为她处于“封印"的状态。

如果不把测试污染值的仪器对准游鱼，任谁都看不出游鱼污染值极高，她甚至连寄生种的气息都收敛得极好，完完全全就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类。就连日日陪在游鱼身边的莉莉也尽数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它精心挑选的宿主其实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怪物。

游鱼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因为她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保持90%以上的污染值还能正常如初，帝国从未有这样的先例。

不对，也不能算是正常如初，游鱼清晰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界限，跨入了寄生种的边缘。

哪怕外表装的再像人，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为什么当初神殿游街，她游走在茉莉群花中却不受任何影响。为什么乌加尔区虫潮爆发，那些虫子对游鱼避之不及，绕而远之。因为游鱼是它们的同类，一个远比它们危险数倍的同类，寄生种的直觉比任何仪器都要敏锐。

游鱼是人，又不是人。

她是特殊的。

但游鱼也明白到自己绝不能再回神殿，这种状态下的她回神殿无异于自投罗网。

所以当初在梦境里的游鱼对教皇的态度突然转变，那些故作亲密的姿态是因为她要引导教皇，引导教皇忽略她身上的异常，引导他思绪陷入另一个深渊。绝对不能！

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失去梦境记忆的游鱼虽然记不得了一切，但她本能地警惕这一切。她知道自己被发现会迎来什么下场，那时将会比死亡还要痛苦。游鱼绿眸晦暗，反复摩挲着手腕上的金线。可现在她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在低等区生活的那几年，她污染值其实有往下降的趋势，但架不住她为了解决星虫之祸，提前引起星虫暴动，动用了一些本源力量，险先冲破先前的封印或者更早，在游鱼看见谢安安被挖去一双眼，她想起了过去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情绪便控制不住了，从那开始一切就不受控制了。她能一刀破开空间，这过于强大的力量本就是不合常理的。米迦勒为众天使长，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