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懒懒扫过去:“哦,你不欢迎?你哪位?蓬莱仙首第九百九十九个徒弟?”
这话有些侮辱人,江云萝替他抱不平:“咳,我觉得你应该对他尊重一点。”
君不渡:“为什么这么说?”
江云萝转头,做了个手势,君不渡附耳过去,听到“听风子”“还俗入道”这几个词之后,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看善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竞有这事,该不会是谣传?”
“宁可信其有,说不定以后蓬莱就有他的一席之地。”江云萝纯粹是为了缓和关系,把不确定的事说成十二分真,而君不渡是个审时度势的人,再三思虑之后,再扭头,态度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善小公子所言极是,方才是我不该放肆,在下向你赔礼,望你宽宏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如何?”
他笑容满脸,如沐春风,好似方才出言不逊言语尖酸的人不是他一样。在这样的狡猾的狐狸面前,善九简直过于单纯,听他知错竟然只是惊讶了一瞬,接着就吞吞吐吐地收了气势:“好吧,那我就原谅你这次,以后不准在我蓬莱闹事。”
没想到这么容易翻篇的君不渡”
一旁看呆的江云萝:……“不是,这好歹是你蓬莱的地盘,不能再硬气一些?显然,善九是不明白:“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走吧,论道都已经开始了,我带你们去看看!”
江云萝跟君不渡对视一眼:“…哈哈,那好吧。”“江姑娘是第一次来蓬莱吧?"走到半路,君不渡悄悄地开口。江云萝:“嗯,怎么了?”
“论道台你去过了?”
江云萝点头:“刚刚看了一眼,焚香煮茶,高谈阔论,挺有意境。”这还说完,君不渡嘴角一抽:"高谈阔论?意境?”“怎么了,难道不是吗?”
君不渡好笑:“罢了,好心提醒你,不要抱有太大期望,等你看到你就知道了。”
江云萝:听这意思,这论道难道很无聊,很乏味?谁知,走到论道台下才知道,竞然是恰恰相反。只见依旧是焚香品茶的那一批人,只不过跟先前仙风道骨侃侃而谈的高人气派不同,此时,他们正是脸红脖子粗,唾沬星子横飞,撸袖子拍大腿……干什么的都有。
江云萝:…“画风错了,重开一次。
谁知闭上眼重新睁开,还是如此。
而且,他们所论之物也并非什么“形神之辩"的高深玄学道法,而是“玄门人一日吃三餐还是两餐",“食五谷之精气还是食禽牲之浊气”,“养花和养草哪个更有驻颜功效",等等等等,听着就异常魔幻。江云萝:“不是论道吗?道在哪儿?”
君不渡:"哈哈,这些论道的老头怕是都已经快疯魔了。”一旁的善九则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一开始还是很高深的,只是那些道义已经翻来覆去辩过很多次了,没什么新意,所以,师尊才集思广益,弄出这些新奇的辩题。你们要是不愿听,可以去那边,哈哈。”江云萝点头,算是知道了,抬头,冷不丁看到不远处的朔方和李横七挤在人群里,正要过去打招呼呢,忽然一个瞬移,李横七整个人不见了!再一看,竞然出现在了论道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
善九挠着脑门:“这个味……”
君不渡眼神玩味:“这是蓬莱的规矩,一旦有人发出论道的邀请,就不能拒绝。也就是说,你们这位天道宫的麒麟子恐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露脸了。”江云萝难以置信:“…“不是,这是什么破规矩,不想上去还飞拉着人上去?她当即扭头:“此地危险,我还是走吧。”谁知话刚说完,一片树叶从她的肩头飘了下来,江云萝下意识伸手去接,谁知下一刻,眼前光芒一闪,整个人瞬间腾空。下一刻,人就坐在了吵吵嚷嚷的论道台上。手边正是香炉袅袅,茶香弥漫,身侧一只纸鹤扇动翅膀翩翩起舞,翅膀都要扇到江云萝的脸上。
而对面则坐着一摇头晃脑鹤发苍颜的老头儿,老头儿的手里捧着一只茶壶,宽袍大袖罩在身上,像一张挂在竹竿上的破布,风一吹,把须发都吹成了幅江云萝:”
她试着动动屁股,发现居然挪不开脚,干脆就这么坐在那里,戴上一张假笑面具看人,并矜持道:“晚辈江云萝,敢问前辈是?”那手持茶壶脚踏草鞋的老头儿答道:“老朽游方子是也,你既接了老朽的邀请,那便让我看看你这小辈有什么本事吧。”拿腔拿调,鼻孔都要仰到天上去了。
江云萝:…“现在开口说自己是不小心接到的,还来得及吗?此时,不远处冒着茶香的阁楼之上,一双寡淡冷清的眼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蓬莱仙首云中子发出笑声:“微生小友,何故走神?可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微生仪闻言扭头:“没什么,仙首方才说到哪儿了?”云中子一边眯着眼睛,一边划拉半空中的金色签文:“方才我们看的是游方子和歌半子的本末论,哈哈,看来这最终还是游方子胜了,歌半子气得离席,不肯再论,如今是你这个师妹顶上……奇怪?江小友难道也对论道感兴趣?微生仪抿唇,泠泠说道:“她走路糊涂罢了。”云中子哈哈大笑:“好吧,我倒是觉得江小友有趣得很,对上游方子也未必会输。哦,他们如今论的是这张……题为,意随心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