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间有木栅栏隔开,一边是挂着许多商号招牌的房子,一边是挂着军旗的房子。
两边泾渭分明,一边热闹的很,一边安静的很。
门口有几名士兵把守,太阳底下纹丝不动。
有些意思。
岂不是折磨人么。
这口兵粮感觉不好吃啊,吴亮见史平没有骗自己,刚刚落了心,很快又担心起来。
“史平?”
门口的士兵认出了史平。
别看史平年龄不大,在河西营的资历却很老。
又是将军身边的亲卫,很多人认识他。
虽然认识,还是检查了兵牌和文堪。
“这位是谁?”
“我在路上捡到的,觉得不错,所以带回来,看能不能把他收入军中。”
史平没有过多解释。
对方与自己一样的身份,其实这年头无父无母的孤儿多了去。
许多孤儿活不过几年。
只是史平遇到了,而且又对少年很顺眼。
也就是人们常言的缘分吧,
吴亮本以为门口的士兵会很散漫,没想过会在门口被盘查许久。
史平倒是没有意外,说了许多话。
最后还是营房的哨官出面,让吴亮跟着史平,也让史平看管吴亮,等将军回来再决定。
河西营招兵向来有规矩。
刚开始再京营调拨了一批,然后东南抗倭时,加入了一批友军和义民。
大同那边吸收了铁甲骑兵中表现不错的俘虏。
还有挑选了一批知根知底的良家子。
可以说河西营绝大部分士兵的来源都清清白白。
“你这家伙,年纪再长,胆子也在涨,都敢自己做决定了。”
那哨官骂道。
哨官原来是京营里的军官,为人不错,但是底子薄,跟不上将军的要求。
像这样的人,将军都留在了河西营。
不过也有一批能力不足,态度也不端正的人,这些人也被将军费很大力气踢了出去。
将军这两年在大同西军组建民兵,又有一批人“淘汰”去了民兵之中。
同样的哨官,不同的部队,身份和地位大不相同。
能留在河西营守营的又不同。
史平不敢孟浪。
孟叔底子薄,但是做事一丝不苟,将军还是信任的。
吴亮跟着史平进了营,仿佛打开了新大门。
“当兵的是这样吗?”
得知将军要回来,营房里哪怕才不到一百人,各个都打起精神。
双人成列,三人成行。
一排人走路,遇到另外一排,有人向别的人抬手到眉头,那人又回了同样的动作。
回过头又发现,刚才经过的一人向史平抬手到眉头。
史平回了同样的动作,双方仿佛有约定似的,也不多言,干净利落。
“这是做什么?”
吴亮好奇的问道。
“这是军里的规矩,我说咱们这里与别处不同,现在你也看到了,怎么样?”
史平故意问道。
吴亮眼神里有些激动,“感觉不错。”
闻言,史平有些意外。
“看你刚才在营门口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
史平看得出当时的吴亮,内心打起退堂鼓。
“刚开始我的确有些担忧,不过是我想差了。”
吴亮诚实道:“规矩如此之严,却能做到这般地步,必然有过人之处,人们甘愿,否则万难如此。”
史平见怪不怪。
最初的确起了恻隐之心,想着此人为人不错,盗亦有道。
接触下来之后,对身边的少年更加喜欢。
担心吴亮太过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史平再次强调起来。
“无论如何,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这里与别处不同,军中规矩极严格,比如千万不能欺负百姓,否则必然革除出营,无论什么身份。”
吴亮不住点头。
对这样的军营,吴亮越发有了兴趣。
军营一天吃三顿饭。
吴亮一个人坐在房里,房里是大通铺,但是比较宽敞。
以客栈的标准,这样的大通铺挤个二三十人不成问题。
军营里是十二人一间,也就是一什一间。
每个床铺之间隔开,露出下面的砖头。
因为房屋里士兵都不在,被铺卷的整整齐齐,在床头摆成一排。
另外一边的墙壁对着空旷的校场。
墙壁上开了两个窗户。
窗户下有一排木柜,木柜里都是空的。
按照史平的说法,这里放着碗筷茶缸毛巾等私人物品。
不过大家都去了大同,所以也都带走了。
然后是两张大圆桌。
每个圆桌有六个凳子,整齐的放在桌子下面。
东边墙壁挂着一个沙盘。
木托里装着沙子,旁边有十几根细树枝。
史平说这是平日用来学写字用的。
明明很简陋的屋子,吴亮总感觉好厉害。
也不知道厉害在哪里。
桌椅都是便宜的杨木柳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