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呢。
任何的朝代,只要大户们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那么就会进入盛世,反之则会沦为末世。这就是存天理,灭人欲的由来。
可惜。
虽然看清楚了问题,但谁也解决不了人性中的恶。
王信也知道自己解决不了人性的恶。
所以很冷静。
其实自己真没有打算做什么,可事物推动自己一步步往前,王信如何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遭受猜忌,继续下去的话,朝廷与自己很难和平共处了。
张吉甫把自己高高挂起,换个角度想,何尝又不是保护自己呢。
否则自己成为了冯胖子,而且是比冯胖子更厉害的存在,朝廷必然会打压对付自己,自己手下一帮人,想退也退不了。
打压四王。
北静郡王早失去了自己的藩地,虽然有其余三王的支持,在北京成为郡王们的行走,影响力不小,但没有兵权就是无牙的老虎。
东平郡王和辽东都司互相争权夺利,斗争多年,没有多余的精力,所以目前不足为患。
安南郡王指挥失利,导致前线大败。
自己力排众议求和,虽然损失了些许无足轻重的威望,但也压住了安南郡王,顶着战败的名头,他的腰杆硬不起来,对面的土军也让他不敢乱动。
至于西宁郡王。
西边的戈尔丹汗越来越强势,西宁郡王还指望着朝廷。
四王守边,虽然有边患,但也让朝廷的确省了不少心,最着急的是四王,往往要求着朝廷。
前些年为了加强京营,抽调宣府蓟州真保昌平四镇兵力,以至于这四镇兵力合起来也不足二十万,实际更少,如今开始改革,兵册兵额只保留十二万。
所以一个京营,目标十八万;一个大同镇,目标十万,与辽东镇数量并居第二,远超第三太原镇的六万兵数量。
而大同镇又没有辽东都司与东平郡王的内斗因素。
所以京营十八万,大同军镇十万。
有了这二十八万兵力在手,其余各镇都不敢惹事,只能小心翼翼听朝廷的话。
张吉甫坐在案几后一动不动,已经枯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管家劝了一回,被骂了出来,从来没见老爷如此愤怒,管家在门口等候,不敢进去打扰,连少爷也不敢进去,乖乖等在门口。
“二百万两银子。”
“为了这二百万两银子,费劲了心思,现在倒好,处处闹了起来。”
张吉甫终于坐不住,心情烦闷的起身。
自言自语来到一副画前。
墙壁上悬挂的“六龙图”,出自于南宋陈容所画,极为的名贵,千金难求,一副画可以卖一万两银子,而且有价无市,追求者众。
这是去年年关前,张文锦归京所送。
不光是自己,朝堂诸公都有收到,各有一份名贵的礼品,可见张文锦的孝心,难怪名声不错,很多人喜欢看重他。
“父亲。”
终于。
张吉甫的长子大着胆子走进来,说道:“李督院认为张文锦办事可靠,能力卓越,在大同的时候信手沾来,没出任何事,提议让张文锦回大同,父亲为何拒绝?”
“张文锦又给你送礼了?”
张吉甫鄙视了一眼。
没想到父亲问的如此直白,其立即结巴了起来。
自家子弟多不成器,张吉甫有些理解了恩师,恩师喜欢弟子,更胜于儿子。
“张文锦有个屁的本事。”
张吉甫越发烦闷。
自己应该早点学恩师,多培养一些得意门生,虽然自己不缺门生,但是心思没有放在这方面,一时间看不到令自己满意的门生。
反倒是王信。
这小子也不再年轻,可一直受到自己喜爱。
偏偏老天爷爱开玩笑啊。
如果王信坐镇大同的话,自己什么心都不用操。
难道真没有机会?
张吉甫决定等一等。
——
大同乱兵造反。
郭鉴一呼百应,众兵响应,很快有柳忠这些中下级武官投奔,几日下来竟有了数百规模,担心朝廷报复走啸塞外,同时立足焦山坡屯田种地。
永兴军总兵冯蒙第一时间带兵去平,半路上士兵哗变。
总兵被俘,被乱兵割去耳鼻,最后有武官阻挡才没有杀掉,狼狈的逃回大同城。
永兴军兵力三万,大同城镇守不到五千。
抽调三千兵马去平叛,不光大败,反而投奔去了千余人马,连总兵都给重伤。
“不是我们不救,是使唤不动下面的兵。”
逃回来的永兴军右路参将李齐心有余悸,当时的场景吓死人,幸亏有家丁保护自己,士兵们也没有一拼到底的架势,自己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属下就说平日里对民兵们好一点。”
魏毅抱怨道。
大同城乱成一锅粥。
本来张文锦走后,永兴军就群龙无首,现在连总兵都被割去了耳鼻,威望大失,更压不住各处兵堡,守着兵堡的多是民兵,不跟着造反就不错了。
指望调动他们去平叛,必然又一次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