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斗下去。
可是他怕啊。
他怕皇帝。
自己死后,皇帝会怎么对自己?
或者。
万一自己把权力给了皇帝,皇帝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整个人感到寒冷。
太上皇心底里儘是恐惧,闭上了眼睛,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怯弱。
说起来可笑。
谁敢想想太上皇竟然会怕皇帝。
戴权见状,挥了挥手。
十几名番子突然涌过来,不等小黄门反应便拉走,推来一个新的小黄门,瑟瑟发抖抱好太上皇的脑袋。
可能是抬起头的疲惫,太上皇在小黄门小肚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仿佛要补回来什么似的。
想起宫里的无人敢传的故事,小黄门嚇得面色惨白,仿佛真感觉到了什么在从身体里流失,奈何周围都是穷凶极恶的番子们。
刚才那小黄门被堵住嘴,梗的翻白眼,呼吸都呼不过来,更不提叫出声了。
然后被高举抬著。
最后没有了消息,谁也不知道什么下场。
根据宫里老人的说法,精神气被吸完了,只剩下空壳,活著只会把孤魂野鬼招入躯壳里,面貌还是原来的面貌,但人已经变了,所以要打死。
大周的郡王,节度,提督。
提督专指京营。
原来的初衷是流官,户部发放钱粮,兵部管理升迁任命,包括后勤等都掌握在朝廷手里,比如发放什么军备,採购马匹等。
后来因为太上皇的拉拢,才有了终身任命,子弟承袭的讲究。
其实这是节度使的待遇。
不同的是钱粮后勤升迁依然掌握在朝廷手中。
而张吉甫要改革的京营,本质是要恢復原来的流官制,如此这般,京营等同於彻底控制在文官手里,如今的局势,也就是彻底掌握在张吉甫手中。
郡王是权力最大的。
不光实封,世袭罔替,地方的財政留给节度府,但是肯定不够用的,所以还有朝廷拨款,这些到了郡王府,由郡王决定如何分派,包括下面武將任命。
朝廷保留了官员治理地方的权力,比如辽东都司。
节度使居中。
官员治理地方不变,地方的税收除了衙门的开销外,要按照定数上交朝廷,朝廷再拨款给节度府,等於钱粮控制在朝廷手里,只有內部的武將任命,主要还是节度说的算。
所以红楼里长安节度府为了维繫与贾府的关係,才能把自己下面的武將仇都尉隨意处置,否则仇都尉的去留在朝廷手里,何至於遭受奇耻大辱。
郡王是世袭罔替,节度使是终身任职,並且子孙承袭,提督最次。
但具体又有不同。
依据形势变化。
王信的节度使一职不高不低。
毕竟是整个大同节度使,节度使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只比郡王的实力要小了,所以大同节度府只有兵权,没有財权,更要接受御史监督。
帅府在大同。
但是大同城的管理归大同知府管理,各县由县令管理,地方税收在官府,大同军镇的钱粮供应由朝廷按期发放,这些规矩都是旧例,大家並不陌生。
所以除了军队之外,节度使並不能影响地方。
更不提还有御史监督。
顛倒黑白,指鹿为马,节度使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只不过。
王信的节度使规模大了些。
大同军有十万之数,实额也有五万之多。
別的军镇多为三万左右,那些节度使不过万余兵,多的也不过两万,郡王的实力要超过王信,但是郡王实封在边地,对朝廷的威胁有限。
在京城处理完首尾,顾不上贾政他们的態度。
王信带著人马当机立断回去大同。
京城要怎么斗,任由京城自个斗下去,自己全力打造好大同。
无论张吉甫是否忽视了一点。
自己可不是只有大同,更有关外,所以把关外的经济搞起来,吸引更多的人口,坐山观虎斗,谁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也不敢轻易对付自己。
曾直从辽东赶回来。
骑著马在王信身侧,再次说道:“东平郡王放任蛮人王征服各部,在辽东是人尽皆知的事,属下可以確定,东平郡王与蛮人王必然有勾结。”
人尽皆知,唯独朝廷不知。
这事不奇怪。
四大家在金陵的名声岂不是更大?但是外人没有接触过的,同样不知道四大家的名头。
大周消息流通闭塞的程度,王信何尝时间才能適应。
因为这种环境才有了乡绅控制县以下的实际情况,要知道乡下才占了大周绝大部分人口,也就是大周大部分人口是控制在乡绅手里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信摇了摇头。
自己这些年也够努力了,倭寇虽然不是自己平的,可自己也出了大力,有在大同深耕多年,结果一患接一患,看都看不过来。
“朝廷弊端不可怕,可怕的是积弊,积弊一多,根治就无法了。”曾直提出他的看法,稳稳骑在马上,不像个传统的读书人。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