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极好!”
要不是他护着,一路上她都不知摔死多少次了。看来抽空还得学学骑马。
苏小郎在旁边挠头笑,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难掩的骄傲。苏父用力捏捏他的肩膀,欣慰道:“好小子!”说话间,卫队众人已陆续扬鞭,二人也迅速翻身上马,烟尘滚滚面北而去。春枝掩面追了两步,眯着眼望着一行人飞速远去,喃喃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东家这回可算是出息了,"倒是苏父有些见识,百感交集道,“昔年我随镖局众人进京,曾远远见过差不多的仪仗,也是这样的服饰和派头……方才你瞧见为首那人的腰牌了么?还有那些打着驿站烙印的马匹、明晃晃挎在腰间的刀,平民如何敢公然手持利器,且还是这般成建制的队伍!纵非皇家血脉,也必是达官显贵!”
苏父和春枝作为旁观者如何惊叹且不提,亲历者明月第一次见识到,原来马车也能跑这么快!
两匹健马并驾齐驱,拉得装有一百四十六匹丝绸的车子飞一般风驰电掣,好几处转弯时,临时充当车夫的侍卫直接站起来,拉弓一般将大半边身体歪出去,明月都怀疑他会不会飞出去!
结果还真不会!
马车也没散架!
要不说非走官道不可呢,但凡换一截坑坑洼洼的狭窄民道试试呢?车轮子早飞了!
一行人腊月初五出发,腊月初十晌午便赶回,满打满算不过五天,堪称神速。
重返武阳郡主府后,自有府上女官出来接应、盘点、入库,又有人带他们各自下去歇息,一切流畅顺滑,有如行云流水。筋疲力尽的明月哪里还管这里是不是郡主府,昏昏沉沉跟着婢女走,进了屋子倒头就睡,澡顾不上洗、饭也顾不上吃。直至次日早上,明月才睡饱了,炸着头发在被窝里发了半响呆,许久方爬起来沐浴、更衣、用饭。
嘶,屁股和大腿根儿真疼啊!都是前几天舍命狂奔颠的,低头一瞧,都有些红肿破皮了。
难怪送来的沐浴用品中单独有两瓶伤药和一卷纱布!玩儿命跑一趟,恨不得洗下来两斤土,她的那套衣裳早便没法儿看了,外裤磨出来好几个大窟窿,呼呼漏风。如今穿的是郡主府给的,细腻非常,纹样也精致。
饭菜也极好,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还有一碗青翠碧绿的洞子货,这东西在冬日的北方可价值不菲呀!
也不知郡主府的厨子怎么烧的菜,竟有十二分美味,风餐露宿几日的明月连汤带菜都扒干净,仍有些意犹未尽。
稍后进来收餐具的婢女看见光可鉴人的盘底,明显愣了下。来郡主府这么多年,她还真没见过吃得这么干净的客人!明月对此非常坦荡,怎么样,今儿就见了吧?豁出命去干活,还不许人吃饱饭了么?我还不到十八,还能长个儿呢!等吃饱了饭,明月那被西北风连续摧残了五天的理智方渐渐回笼,仰面对着头顶精致的房梁叹道:“我这辈子也算值了”明月啊明月,你可真是出息了,竞住上郡主府了!若是还有家人在,那不得大开祠堂、大烧高香哇!晌午略作歇息,有婢女过来传话,“郡主回来了,召你过去说话呢。”明月麻溜儿拾掇了过去,依旧是临湖的暖阁,进门就看见武阳郡主身上那件艳若骄阳、灿若云霞的"霞染"长裙。而旁边几副衣架上悬挂的,赫然是“静水流深”和“浮光跃金”,都是斗篷、长袄、荷包等一应俱全的。几个婢女捧着镜子围成一圈,确保武阳郡主怎么转都看得见自己。“还不错。“武阳郡主转着看了一圈,又进去换了“浮光跃金”,头上发饰也换了一套,特意走到窗边,看着阳光洒落在缎面上,朝四面八方折射出细碎温润的珍珠般的光泽,“我喜欢亮闪闪的。”
尤其是白金色的部分,当真耀眼极了。
她从镜子里对进门的明月道:“这差事你办得不错,眼光也不错。”几个颜色都艳而不俗,浑然天成。
明月骤然回神,“郡主高贵典雅,乃天人之姿,穿什么都好看。”这些布匹昨天才运回来,今天便已悉数化为衣裳穿在武阳郡主身上,还是挂里子、掐边的复杂样式,必有若干缝纫娘子彻夜不眠……一旁两个有脸面的婢女也笑着奉承,“是呀,这料子光辉璀璨,便如天光,灼灼不敢逼视,郡主便是天人!”
武阳郡主莞尔,一抬下巴,便有婢女举着托盘上前,里头赫然是一摞银票和一大一小两个锦盒。
“这是一万四千两,你差事办得好,多的是郡主赏你的。这一匣子是十二花神的发钗,另有一对耳坠,一对檀木发簪,郡主说了,你这样年轻,又是大过年的,不要这般素净。”
明月心\神俱震。
多少钱?
前头三十七匹布,再加码头上交割的一百四十六匹布,七十两一匹,总共应该是一万两千八百一十两,若对外卖时,少不得讨价还价,能收回一万两千两就不错了。
可武阳郡主非但不还价,甚至还多给了一千多两!足足一千多两啊!哪怕现在和李记合作,这么多银子也够挣好几个月了。天女!
您就是天女!
霎那间,明月觉得过去几天遭的罪都值了!苦是真的苦,累是真的累,但人家也是真大方!皇上眼光真好,这样的人才配做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