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又对大家说:“东家就是这般实在人,只要大家伙一心一意跟着东家干,日后顿顿吃干的、日日有酒肉!”于是喜极而泣的声音又多了几道,还有人想上来给明月磕头,愣是给她吓跑了。
我才多大就叫人给我磕头,这不折寿么!
明月边跑边扭头冲高大娘喊:“加菜,今明两天都加菜,炖肉!算我的!说着,扬手丢给她一块碎银。
“汪!“两条狗子跟在明月脚边跑,软趴趴的小耳朵忽闪忽闪的,明月看了笑道,“也给狗子煮两根大骨棒!”
“好咧!"高大娘痛快应下,立刻准备去找附近农户买猪。她虽节俭,却不蠢笨,东家自己出钱犒劳大家是好事,自不会上赶着讨嫌。明月和七娘走开之后,众人更随意了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商议着该用这些钱买什么。
有人说要带久病的老娘去看大夫,有人说要给家里割肉解解馋,还有的说想给自己扯一尺红头线绳……
真好啊,明月远远看着她们,心中是说不出的满足。曾经逃家的孤女,如今也能庇护旁人了,回头一想,简直跟做梦一样。“因出货多,大概半个月前吧,我又招了两个,"七娘胡乱抹抹眼角,指着人群中最拘束也最惊喜的两个姑娘道,“专门清理水池,得空也帮着各处打扫。”“霞染”等都算分匹定染,每次染完之后都要先清理水池,之前这活儿都是朱杏自己上,但七娘觉得她那双手不该干这种糙活儿,况且有这个工夫去调色不好么?能多挣多少银子啊,额外雇十个人都够了。“家境如何,没有隐患吧?"明月问。
“问过了,方才哭的那个,爹娘只想要儿子,一口气生了六个都是女儿,卖的卖,扔的扔,还有半路夭折的,竞不把女儿当人看……年前为了几口酒,又张罗着要卖她,我见她还算机灵,便直接用一两银子把人买了,签了死契,日后无论生死,皆与爹娘无干。”
那姑娘是真被吓坏了,到染坊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命地干活儿,头几天饭也不敢多吃,生怕被撵走。
“另一个的爹娘早年出海,死于风浪,有远亲抱养了她弟弟,却将她扔下,自己吃百家饭长大的…也是卖了自己,签了死契。”签死契比雇人要放心的多,七娘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便如当初明月带自己一样,看看那两个姑娘有没有什么天分,日后再做安排。“你做得对,"明月点点头,“如今事情多了,细节处我难免照应不过来,无法像以前那样面面俱到,你看着办就好。”“梁鱼和夏生帮大忙了,"七娘又说,“因咱们在这边活动,有些人看见有炊烟,竞来窥探,且不说是好奇还是怎的,万一给有心人看见怎生是好?况且来他工的多是年轻小姑娘,最怕出事!多亏她们机警,连着撵了几回,又以武力震慑,狠狠揍了一顿,这才太平了。”
明月听了也舒心,“算是没看错人。”
再观察一阵,若果然得用,大可以让她们继续举荐同行。只带一个人出远门着实不大够用,这趟苏小郎身兼数职,好悬没给累死了简单说完人员变动和表现,七娘又带明月去看这些日子新出的货,“再过不久就该到回南天了,且不说布料干不干得了,放在一起都怕发霉,我想着之前同你北上固县时睡过的火炕,就琢磨在库房那边修一个差不多的,地下走几条人道……
北方烧炕的屋子就特别干燥,等弄好了,甭管杭州是阴天还是下雨,就都不怕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明月笑道,“难为你想得出。”见她赞同,七娘越发有底气,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只是这边没几个会做的匠人,还是梁鱼和夏生帮着参谋,这才有了个框架,前儿才试了两回,没漏烟。”
暗道烧火最怕的就是漏烟,一来有烟呛气,二来若门窗紧闭,是可能死人的,马虎不得。
说话间,二人来到库房,七娘指着单独摆出来的几匹料子说:“那几匹之前有烟味儿,我挑晴天在外面吹了吹风,又买了点香料熏了熏,几乎闻不到了。明月凑上去闻了闻,果然只余淡淡馨香,又赞了一回,“银子还够么?”“够,"七娘点头,“春枝回回来送,账本都记着呢。”“那就好。“明月又要了账本来看,见七娘笔记虽然稚嫩,但却努力记得工整,十分欣慰,“账上银子不多了,我再留些给你,以备不时之需。”七娘道:“不必太多,几百足矣,开销最大的也就是徐掌柜的湖丝和朱杏那边的染料了,不过也不是日日交割。东家,你若有空,不如这几日带杏子去采买一回,我们也不懂,怕给人糊弄了。”
银子多了也麻烦,反倒叫人不安,既然固县那边可以和染坊这边平衡,到可以先把银子集中到一处,省得四处担忧。明月想了想,“也好,正好我还从北面带了几样染料回来,叫她自己看看缺什么。”
不用明月去找她,稍后朱杏自己就找了过来,“染料还缺好些呢。”明月笑道:"明儿就进城去买,带回来的怎么样?”朱杏点点头,“还成吧。”
明月招招手,示意她上前,又让七娘也上前,一人给了五百两银票。“东家!“七娘满面错愕,犹如捧了个烫手山芋,“不是才赏了双倍月钱么?!”
这是多少啊!她都不敢认!
朱杏显然还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