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比跟自己在一处时更随性、更舒展。呃,这可叫我怎么说呢?苏小郎强忍着没挠头,含糊道:“做买卖么,难免同水司衙门打交道。”
做买卖,童琪英默默地计算起来,她似乎几年前就开始做买卖了,他们那时就认识了么?
果然比自己久多了。
认识到自己是后来的,童琪英不免有点失落。再看明月,还跟卞慈说得有来有往。
“坠马风险极高,"明月忽道,“其实你本不必……”“江老板的话我听不懂。"卞慈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泡太久了,有些苦,茶汤颜色也不好看。
“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了。"明月啼笑皆非道。依照他的性子,若不是他干的,哪里忍得了这口气。他们这样的人,最受不得被冤枉了。
卞慈没否认。
些微小事而已,他不想狗子一样巴巴儿冲出来邀功,可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一定会发现甚么蛛丝马迹,所以他也不会否认。“终究太冒险了些。"明月不是很赞同。
当初说想弄死娄旭和红莺,固然有几分真心在,但大多还是气话。娄旭再不济也是朝廷在册的官员,一旦殒命,上面必然追究。现在的她也好,卞慈也罢,未必能全身而退。“不会有问题。"卞慈却道。
他算好了的。
那一带都是松散的土路,石头并不多,哪怕连着数日未曾下雨,地面也不坚硬,人跌下去最多摔断骨头。
娄旭骑术不佳,品级又低,骑的马也是胆小的中下等马,这种马个头偏矮小、体重亦轻,受惊后会本能逃窜,几乎不可能拖拽骑手或是掉头踩踏。当然,倘或老天也不帮着娄旭,让地上突然多出一块石头之类的硬物,而他又偏偏不走运的摔破了头;
抑或是摔断的肋骨插进肺脏内……那就是天意。结果证明,他的计划没有错。
“娄旭不会死的。"卞慈轻声道。
娄旭一死,固然解恨,但朝廷势必会委派新官接任,如今户部批文未下,明月迄今为止的谋算很可能会功亏一篑,需要从头再来。继任曹官究竞是何种德行,是不是一定比娄旭强,都无法预料。相反的,只让娄旭受皮肉之苦,算官员养病,那么娄旭依旧会在这个位子上坐着。如今他已低头,至少能保证往后几年的友好关系的,无论是对卞慈本人还是明月,都很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