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讨厌。
妈妈,不喜欢,脏的。
妈妈喜欢,干净的。
怪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血迹,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将其蹭着在神嗣首领的衣服上擦了个干净。直到他弄干净自己、重新归队,等待着的同伴们才发出低低的嘶鸣,一同转身向远方被浓绿覆盖的山峰前行。
在奔跑中,披在他们身上的白袍被周围的灌木、草枝剐蹭着散开,被风吹、被掠过的鸟雀啄。
于是很快,原先神嗣用于隐藏他们躯干上非人特质的白袍,彻彻底底破碎地落在了这片绿色的大地上。
这一刻,他们终于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样。那是一种近似那尔迦人第二形态的模样,却不那么庞大,甚至显得更为狰狞,是人为创造生命的结果,宛若一份模仿而诞生的劣质品一一类人的外形,具有人类面孔特质的骷髅面庞,复眼、口器、利齿,同时杂糅了昆虫、节肢动物、爬行动物特征的躯干四肢。他们如兽类一般四肢着地,尾椎后侧晃动着长尾,每一寸色泽暗沉的皮肉上都能看到坑坑洼洼的缝合线,像是一个破破烂烂,就算是扔到垃圾箱里没人会捡的布偶娃娃。
因为太难看了、太怪异了。
没有谁会喜欢他们的。
但是这群人造的怪物自己却没有美丑的认知,他们只是单纯地为这一刻的自由而感到高兴。
他们可以去,找妈妈了……
终于可以找妈妈了…他们的,妈妈……
明明外形是那么的丑陋、那么的狰狞、那么的可怕,但此刻怪物们却因为脱离了控制者,而显露出几分孩童般的雀跃,似乎充满了希冀与渴望,将他们全部的情绪与灵魂寄托在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妈妈"身上。那是基因与本能的吸引,是他们脱离掌控那一瞬间便觉醒的渴望。在怪物们寻觅着空气中的味道,以及本能指引,而向这片绿茵大地的更深处前行时,领导着第六渠道星际自由人员的空洞者,则选择了暂时脱离队伍。经过了一番僵尸蠕虫的混战后,星际自由人员的劣势便已经显露了出来一-他们缺乏帝国军队规整的训练,作为一群临时组建的搭子,毫无默契、信任可言,参加清剿赛也不过是侥幸情绪作祟,希望能分得一杯名为“利益"的羹。即便在空洞者的庇护下,他们谁都不曾受伤,但当危险程度超过他们本身所能承受的限度后,这群向来刀尖舔血、把自己的命看得极为重要的自由人员心中生了退意。
他们犹豫在原地,纠结于是否继续深入。
一旦遇见更厉害的异兽,空洞者不可能永远都有机会护着他们,更何况他们也不能一直靠空洞者而活……
此刻,已经抖落着斗篷站起身的空洞者维尔颂并不分出多余的注意力,他参加这一次清剿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珀珥。至于这些跟在自己身后,需要他庇护的人类……维尔颂想了想,宝宝曾经教过他,人类是需要负责任的。他要负责。
负责……宝宝会夸他的。
因此见其余人踌躇在这片草甸上时,维尔颂想着“负责”,便哑声问道:“你们…还走、走吗?”
一个面容严肃的星海赏金猎人大着胆子道:“大、大人,我们准备停在这里了,毕竞活命重要……您、您是要继续吗?”维尔颂点头,僵硬道:“要……要找人。”见空洞者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好说话,这个赏金猎人低声道:“大人您继续深入吧,我们就待在周边打打低等级的异兽,积累积分到比赛结束吧。”如果这一次的积分能真的积到的话……
维尔颂颔首,低低应了一声"好”,下一秒他的身形便如空茫的黑雾一般急速离去,从动身到消失,整个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一位年轻的赏金猎人忍不住问:“那、那位大人,他真的是人吗…严肃脸的猎人立马道:“小点声!不管是不是人,这一次我们能活下来,都靠他……再者,参赛者都有做体检,那些机器没检测出来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多言了。”
有些问题,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僵尸蠕虫的死亡带走了所有的浓雾和阴霾,裸/露出了属于克拉肯那片更为梦幻美好的幻境。
当那尔迦人的影子军团如被骨头勾引的狗,带着他们熟睡的小妈咪继续深入,向虫巢之母精神力标记的位置前进时,一直缩在厄加怀里的小虫母终于在一场懒怠的休息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抵是因为这一次的精神力消耗实在过量,即便已经短暂睡眠了一场,但珀珥依旧有种浑身都懒洋洋、提不起劲的感觉。他偏头枕在厄加的肩头,五官精致,如白羊一般温驯地靠在影子的臂弯间,浅蓝色的眼眸微睁,睫毛纤长,正一下一下如小扇子一般颤动着。珀珥懒得动,便也没出声,只蹭了一下脑袋,温热的吐息正好落在了厄加的颈侧。
原本专注赶路的厄加喉头微动。
那被紧身作战服包裹的躯干足以被窥见块垒分明的肌肉,似乎随着小虫母吐息的洒落而狠狠一颤,彰显着他所有反应都被珀珥拿捏的境况。厄加偏头,对上了小虫母睁圆的漂亮眼睛。这位更具阴冷气质的影子有些不习惯地偏了偏头,被覆面遮挡的眼尾微红,有些掩饰性地开口:
“…距离目的地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