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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六十五步试探

细雨飘入窗台,寒光锝亮的剑刃横于上方,雨凝成半圆的珠子,方状的石头抹下去,擦过,响起粗糙的磨刃声。

谢灵台在借雨磨剑。

微垂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神色里显出几分无聊的倦意。听见推门声,他眉梢一抬,面上挂起了笑:“我说,你这不敲门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沈洵舟身上带着清凉雨汽,眼睫泅湿,垂落玉白的脸皮上。上船匆忙,只剩两间房。他们俩住这间小的,更大的那间,让给了宋萝。逼仄狭窄,几步就到了谢灵台跟前,从怀中拿出叠好的纸张,修长白皙的指尖捏着递过去。

言简意赅:"崔珉的同党,你觉得是真是假。”谢灵台打开,挑眉,一串人名映入眼帘。

再瞧昏暗日光下的沈洵舟。额心红痣深艳,轻拧起了眉,整个人不自觉地绷紧,透出些焦躁。

才没片刻,他已不耐道:“看完没?”

谢灵台笑了声:“看完了,你问我是真是假,这我哪知道啊,不过我查到的几个,的确在这名单之上。”

他将这张纸递还,放下了手中的剑:“崔珉的事暂且不谈,这船上的人,我稍且认了一圈,有四五个人煞气甚重,随身带刀,十之八九是跑去汴州的土匪。”

沈洵舟一顿,乌黑的眸子看向他:“你没看见?”纸上有个人,新任汴州刺史腾意,前些天才被谢灵台从土匪窝里救出来,分别后便去往赴任,如若他是崔珉的人,船行至汴州落地,或有场行刺。多年默契,谢灵台懒散靠在窗边,笑吟吟答:“看见了,我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汴州,所以你我兵分两路,我去投靠那几位土匪兄弟,你从未露面,代我去查,如何?”

“不如何。"沈洵舟浅绿色衣摆随风翻飞,莹润的面颊白生生的,圆瞳显得格外无辜,“何必投奔,杀了他们,引官府来查便是。”这是拒绝的意味。

谢灵台气得都不笑了,想骂又止住。

他深吸一口气:“无凭无据,你要当着百姓杀人?那些土匪非良非善,一旦打起来,伤及船上的其他人怎么办?”

沈洵舟眸中光华流传,森森道:“能查明谋反内乱,即便死几个人又如何。”

谢灵台默了片刻。不是没料到这位曾经好友,如今奸相会拒绝,所以他才在这磨剑啊。蓦地想起老师的面孔,说道:“老师教诲,你倒是忘了个干净。沈洵舟脸色变了变,唇边掀起冷笑。

“咚。咚。”

两道敲门声响起。

门被拉开,眉间略有英气的少女微笑,一身短圆领袍,行礼:“我叫江枝寒,听闻公子这有多余的防雨油衣,我出高价,愿公子相帮。”江枝寒是个药商,此去汴州是送物送药,特意请了镖师护送,只是还有几箱药材装不上,反正也没多少,索性自己一船。这些天连绵阴雨,药材沾了潮气便要发霉,只能用油布裹着。

面前如少年般的幽黑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冒出几丝鬼气,令她背后发凉。怎么回事?

那船夫不是说这里有贵人,应当有多余的油衣?她差点咬了舌头:“公…?”

辛辣的味道蔓延开来,沈洵舟往后让了让。谢灵台走上前,打量她一番,懒懒应声:“是有。"他嗅了嗅,"姜味啊。”江枝寒点头:“熬了些姜汤驱寒,若两位公子需要,我待会送两碗过来。雨声愈大,砸在甲板上,犹如碎了一地的珠子。沈洵舟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推门。

有暖亮的光跳跃碗沿,落入纤长漆黑的睫毛,凝成细碎的光点。骤然被晃了下,他抬起眼。少女圆润光洁的肩头,白如瓷盏,往下,纤细的脊背犹如滑动的琴弦,腰线凹进去,隐入昏暗跳动的影子里。他猛地闭眼,热度攀升上面颊,耳尖烧得通红。迷茫如细羽,一下又一下地撩着心口,将方才的郁气扫散。过后,又升起懊恼。

好端端的,她换什么衣服?

他慌忙退出去,关上门。极重的一声,手中的热汤洒出来,溅到手背,瞬时起了几个红点。

疼得轻轻吸气,脑袋垂着,担心她被吓到,对着关紧的门说:“是我,等你换好我再进来。”

房内的宋萝抱着衣裳,后背已然炸起一片鸡皮疙瘩。转头瞧了眼,确认这人隔在门外,她咬咬牙,把鲜红的嫁衣往身上套。脚腕处的锁链碰撞出清脆响声。

因为它,动作慢了不少。她抹了把额前折腾出来的汗,心想:早晚有一天,要把这锁链戴到他自己身上!

坐在床上盖好盖头,清了清嗓,喊道:“我好了,大人!”沈洵舟再次踏入,漂亮的眉眼拧起,以为走错了,又退出去瞅了瞅。船舱的最后一间。

没错。

不久前还支起的窗此时紧闭,窗纸上贴了大大的喜字窗花,鲜红如血,桌子移到床边,一边一个,分别立着两根红色喜烛。身着嫁衣的少女,端坐床边,顶着红盖头,金色的流苏垂落,映衬肩上的金线鸟羽,眩目万分。

什么东西?

迅速思索这是否是什么咒术,心中的疑惑层层往上冒。他在门口踌躇了下,端着姜汤走进去,开口问:“你做什么?”少女一动不动,仿佛盖头下的人是个木雕似的。乱麻般的心绪缠住沈洵舟。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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